在她的观念里,做妻子的便是被丈夫殴打,也只能默默的忍受。
可是今个儿自己不但反抗了,自己的妹妹更是反过来打了自己的相公,而今更是逼得自己的相公半夜出走。
在她的心里边,自己这早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改日便是自己的相公将自己休弃了,自己都毫无怨言。
可是还不等她开口挽留,李清烟便已经先没好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大姐,那样的臭男人,你留他作甚!难不成留下他将我们姐妹三个一堆儿打死吗!”
李清水一向性子软糯,此时心里边也是乱糟糟的。
既自责自己气走了丈夫,又心疼自己受伤的妹妹。
于是也只能瘫坐在地上默默的流泪。
“哎呀!”见着自己这大姐和三妹的样子,李清烟也是头疼。
她一把甩开自己先前手里握着的扁担,一边上前冲着李清雨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三傻子,还愣着干嘛,还不来快帮我把大姐扶起来,好歹看看大姐有没有受伤。”
李清烟从小蒙受大姐的照顾,是以对大姐李清水总是多了一份敬意。
无论是说起话来,还是做起事来,甭管合不合自己的心意,却也总是尊敬有加。
可是她对李清雨就随意许多了,打打骂骂的使唤起来毫不手软。
李清雨受伤也不少,可是她一向皮糙肉厚,又能忍受疼痛,当下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从地上爬起来,便帮着二姐将大姐一起扶了起来。
因为刚才的一番冲突打斗,屋子里的东西都倒得七七八八,乱成了一团,如今竟是连一个立着的椅子都没有。
李清雨从地上捞起个椅子,放在地上,可是这椅子被摔烂了一条腿儿,怎么都立不住。
李清雨弄了半天,可是却始终也放不平稳。
二姐李清烟扶着大姐李清水等着李清雨弄好凳子。
看着李清雨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李清烟的心里头便又来气。
她恶声恶气的唤过李清雨过来扶着大姐,自己则一脚踢开那缺了腿儿的椅子。
她转身去墙角处找来一捆草篾子编的凉席,又去里屋找来一床破旧的被子,将被子铺在凉席上,然后扶着大姐李清水坐在了这个她亲自搭建的小沙发上。
大姐的衣裙方才都被姐夫的洗脚水弄湿了,如今衣裳都湿淋淋的贴在身上。
这贫苦农家的,衣裳、鞋子这些需要经过加工的物件儿,都算是奢侈品。
别说穷困得兄弟姐妹都只能穿一条裤子的一般村民家了,就算是因为大姐夫会做生意而有些余富的大姐家,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衣裳可以换穿。
大姐一共就得两套衣裳,还都是成亲的时候大姐夫给她特意做的。
而今那一套衣裳刚洗还没干,所以这会子却是一时没衣裳更换了。
所以只能让大姐坐在灶台边儿上,就着熊熊燃烧的灶火,也好将身上的湿衣裳烤干一些。
一番折腾过后,灰头土脸的姐妹三个终于安定了下来。
姐妹三个,相互依偎着坐在了灶火边儿上,一面儿检查着彼此身上的伤痕,一面儿看着那熊熊燃烧、跳跃着的灶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