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切,他无声叹了口气。
……唉……
……
当安俊赫那声叹息无声吐出的时候,风雨侵袭的首尔,允儿走在雨幕斜挂的街头,她打了伞,就像身边那些路人,大雨落在地面溅起的水花奔腾呼啸,身前与身后的道路蜿蜒,若从远处望,笼罩着雨雾的街道多半像是溪流,而她和许多人,则是漂在水面的浮萍,前进或者后退,都是随波逐流。
这两天,她总是会这样从街上走过,从狎鸥亭走到清潭桥,走过汉江,天空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漆黑,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于雨中朵朵盛放。
没有目标,只是漫无目的地漫步。
这段相当长的路程,总是会经过清潭洞那栋过去一年她早已熟悉的高层大厦,当天黑下来,她走进街灯的光晕,又走出去,迈步进黑暗,穿过或者繁华或者僻静的路段,那栋高高的大厦的影子,即使雨幕和黑夜也无法阻挡,点缀着灯光倒映进她的瞳孔。
她站在距它很远的地方,看着那上面的灯亮起,看着一扇扇窗,一座座小阳台,开始有影子在黑色的苍穹下晃动,看着蔓延的灯火将那些影子投射出来。有人无聊地来回走动,有人只是静静站着,有人侍弄花草,有人举着电话挥舞手臂……遥远的距离让那边的声音传不到这里来,她就像在看一场默剧,而表演的则是人生百态。
有时她会想,曾经她也站在那一扇扇窗户后时,是不是也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现在站的地方,默默观察着那边呢?
没有答案,因为那时的她从未关注过这里。就像这时。即使他在那边,也不会看向这里一样。
她走出了那片辉煌,走进这片僻静的黑暗,然后就像生活在了这处黑暗里。只能偶尔看看那边的光明。有过奢望。有过期待,可是两天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离开就像一点雨珠落进了奔腾的汉江,惊不起一丝涟漪。
虽然这是她想要的,可她知道,自己并不希望它发生。
离开的那天夜晚,在家里又做梦了,梦见他匆匆从美国赶了回来,急切地冲进她家,把她抱起来按在腿上打了一顿屁股,暴怒地问她,林允儿,谁让你离家出走的?
然后吓得醒来,漆黑的卧室里,窗户打开着,纱帐在席卷了水气的风中摇摆,没有人打她的屁股,她好好躺在床上,闹钟滴答走动的声音响在耳边,窗外雨骤风急,再也睡不着了。
黑暗就这样包围了她,仿佛再也逃不掉。
她所期待的,她所盼望的,所有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就像从狎鸥亭到清潭桥的这段路程,她撑着伞,与很多人擦肩而过,她跟随着人流穿过一个个人行横道,然后看到一些人向左边去,一些人人向右边去,一些人匆匆而过撞歪了她的伞,每个人似乎都和她一样漫无目的,但她知道,他们都有一个目标,有人是刚出门,有人是准备回家,有人从这里来往那里去,但无论左还是右,无论这里还是那里,他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有她不知道。
她随着雨伞的浪潮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身边的陌生面孔换了一张又一张,每一个人离开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她却只能从拥挤渐渐走到稀疏,最终走到孤独,然后站在这片黑暗的地方,回首望着曾经的光明。
陪伴她的人都不在了,她没在任何人心里留下过痕迹,那栋大厦缺少了她仍旧辉煌,地球也还在转动。
也许有人是不可替代的。
但曾经调皮捣蛋的允儿不是,现在背着背包,犹如浮萍一般随着道路漂流的允儿也不是。
城市依然在运转,没有人在意一个少女无法出口的神伤,只有偶尔匆匆经过的路人,可以看到这处偏离喧闹的街道,一个少女坐在巴士站的长椅上,双手托腮,望着一个地方一坐很久,一辆又一辆巴士离开,出去的人又回来了,风也渐渐冷了,她还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等待着谁又或许被谁等待。
然后第四天,又或者第五天,也可能是一个星期后,雨云散去,月光再次洒遍首尔的角落,少女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随着雨季的过去,渐渐低了水位的小溪,终究要裸露出岩石,而随着小溪漂流的浮萍,也终究要停留在一块岩石上枯萎。
它没有等到自己的池塘……
8月14日,当安俊赫与扎克伯格、帕克、莫斯科维茨等人经过几天磋商,商议好经过股东会议强制完成权力交接的计划,准备实行的前一天,忙碌许久的他终于想起给远方的女孩打了一个电话,那是个早晨,他走在前往facebook的路上,雾气在城市里上下飘荡,安静而迷蒙的空间里,手机中传来这样的声响: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注销……”
哗啦啦——
道路旁的山毛榉摇晃着枝桠,几片叶子落了下来,他站在风中,忽然觉得有些冷……
ps:不要担心虐,我不会用大篇幅写一些没用的女角色,她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剧情是为了丰富她们的故事而存在,而这些故事则是为某一天我要把她们拧成一条线时服务。
另外,我真不是穿越者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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