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八年了吧,那个时候你和嫂子结婚,我去参加喜宴了,还见到了好多的新老同事,对了,石总,那次是不是我们西通同事最全的一次聚会?”李轶隽现在回想起来,依稀记得当时的热闹情景,当时有20几桌都是西通前前后后的同事,可见石总平时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
“差不多了,可惜赵总他没有去啊。”想到这儿黄石有些伤感,繁华之后的寂寞啊,他一直是把赵总当成自己的老师对待的,可是离开西通后,他除了每年的短信祝福外,他都不敢回去拜年,因为老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石总,你的小孩应该是上小学了吧,嫂子怎么样了?”李轶隽记得当时证婚人还说到新娘是来自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
“是啊,小孩上小学了,她过得也不错,对了,小李,你不要老是石总、石总的叫了,都叫生份了,现在高变斐他们都改叫我黄哥了。”黄石用后面的话来掩饰前面自己的心痛,这一次他去大连没有能见到前妻与小孩,她还是那么的决绝,不给人留一点余地。
“哦,对了,你结婚了吧?”黄石想起来好象自己还没有参加过李轶隽的婚礼,也没有回礼过。
“三年前结婚的,小孩子也都有了。”李轶隽一边用钥匙打开那个铁锈斑斑的大锁,一边和黄石说道。
黄石有些责怪的说道,“那你怎么也不请我啊。”一边帮忙推开那个沉重的大门,这是造船的般坞大门。
“黄哥,还不是因为这个厂子的事情。”李轶隽一边推一边说道。
……
李轶隽的事情说起来,确实话很长了,原来他8年前就离开了西通公司,那时他的舅舅也就是石兰的父亲见造船市场一片红火,他也就拉着家里的亲戚朋友一起齐上阵,通过银行借贷,亲友间的集资,就在这地方搞了家小的造船厂。
真别说那个时候造船厂真得是非常的红火,他们这个小船厂虽然地理交通条件不好,但是一年之内也有7、8个单子,订单从300吨的散货船到最大一艘1000吨的都有,就一个造船台,月租金超过30万,加上辅料、电费再赚点,一年一个船台收入近300万。
但是好景不长,还没有等平整土地、购买变压器、起重机,还有陆续的资本投入,那笔高达600万元的成本完全回本时,世界金融危机就来了,世界航运运力瞬间下降,很多船企不得不中止造船,大大小小的造船厂都面临着资金压力。
结果就是大船厂造中型船,中船厂造小型船,挤压小船厂的生存空间。加上当年钢材成本的上涨压力,往往原先每吨售价在4400元左右的钢材,变成了4800元一吨的价格。在这样的形势之下,造船厂要继续生存就得找银行贷款,但是在当年资金充裕时,银行追着船厂贷款,后来没订单了,贷款也就越来越难,条件也越来越高。
“结果我们前几年赚的钱,这几年又全部都还给银行了。”李轶隽很无奈的说道,他在舅舅的造船厂还没有干满三年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本来还想过一把高富帅的生活,日进斗金的日子,结果钱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就一切都成了泡影。
“那你现在在作什么?”黄石一边推门一边也问李轶隽。
“现在在一家牛奶公司作回老本行了,搞搞网络,网站什么的,一个人身兼数职,混口饭吃了。”李轶隽很郁闷的回答道。
……
随着黄石等四个人“轰隆隆”地把大门推开,出现在四人眼前的是一座象小山高的船体,船体几乎将整个的船坞给占满了,就剩下四周放脚手架的地方,血红的船底,白色的船帮。
“唉,这是我们厂子里最大的一艘船,可惜也是最后一艘船。”石兰摸了摸船舷,喃喃自语。
“你们这个船多大啊?”黄石看这个船坞内部还是很干净的,这和外面破败景象完全不同,而且这艘未完工的船壳看上去也簇新的很,看样子他们应该经常都派人过来维护和保养的。
李轶隽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他原来在厂子里也不搞这个技术,所以没有关心过这个问题,于是他转头看向他表妹。
“我们这个船啊,总长65米,型宽12。8米,型深6。2米,载重量约为1200吨。”石兰一口数据就报了出来,虽然她本人并不船厂里上班,但是她的职业素质,还是让她把这些数字细节记得很清楚。
黄石顺着脚手架走了上去,“哇”,真是好大,在下面看跟从上面俯视这效果完全不同嘛,他转头向下问石兰她们,“你们这艘船当初要卖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