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诧异的盗墓七怪,在方圆一里地的范围内瞪着眼珠子,找來找去,包括半尺高的绿草丛里,稀疏的竹林里,甚至石头缝里都找遍了,像梳子一样细细的梳理这一带,就差掘地三尺了。
这时分,苍翠的终南山天已大亮,七怪折腾了大半天,连根儿[***]毛都沒找到。
那两个神秘背竹筐,摇着摄魂铃不断敲阴锣的赶尸人、和六个会走山路会蹦高会拐弯儿的僵尸,就像飞天遁地一样,活脱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神秘蒸发了。
好像这一带从沒出现过这种诡异事儿。
百思不得其解的盗墓七怪,只得放弃寻找,继续赶路,毕竟他们的身份是盗墓贼,不是今天探索揭秘的科考队,盗宝的目的姓很强,千里迢迢來这里,可不是來找赶尸人和僵尸的,还是盗墓要紧。
七怪又走了一段路,感到又困又累,白白跟踪了一晚上,最后鸡飞蛋打跟丢了,一阵阵困意袭上心头,大家找了一片平坦的竹林,把马拴在粗竹竿上,背靠圆竹子开始睡觉。
不知疲倦的金毛很自然的卧在一边儿,担任警戒工作。
大家一觉醒來,已是下午三点钟,太阳正毒辣的挂在空中发着坏脾气,这时节已是夏天小暑,山里十分炎热,好在这里的天气变幻无常,片刻后老天爷就他妈翻了脸,黑着脸哗啦啦下起了大雨点子。
俗话说,小暑大暑,灌死老鼠,这场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他妈雨量又大又急,一小时后,云开雨散,曰头爷又露出迷人的笑脸,依然毒辣的挂在半空,就跟戏弄人似的。
七怪不傻,下雨时他们找到一块突出的山崖躲过了这场大雨,这一带山谷较高,又是沙土地带,所以草地上存不住水,并不泥泞。
但那些倒霉的老鼠,窝子被雨水淹了,浑身的灰毛湿漉漉的,在草丛里跑來跑去找吃的,空中有虎视眈眈的山鹰在飞翔盘旋,准备混一顿快餐。
老百姓讲小暑有三候,一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三候鹰如鸷,此时的鹰像鸷一样十分凶猛。
七怪眼看着两只鹰,像今天的小战斗机那样俯冲下來,分别抓起一只老鼠和一只黄毛野兔,在猎物的垂死挣扎和惨叫声中,振翅飞上雨后晴朗的高空。
此情此景,搞得大家也饿了,肚子开始咕噜噜作响,带的干粮早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已经发霉,不像冬天即使风干后,也能啃食解饿。
花旦这厮一向轻功极好,腿脚利索,人又瘦小,自告奋勇去山里找了些野果,大家凑合着吃了个半饱,继续赶路。
一直走到曰落西山的傍晚,天色很快黑了下來,曰头爷也跌跌撞撞栽到山那边去了,七怪牵着马,速度也慢了下來,准备找块平坦的山地宿营。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地势高高的山谷,山谷狭长无比,里面杂草丛生,开满不少无名小花,迷蒙的月色下野草绿油油的,有淡淡的白色山雾在低空蔓延笼罩,挥之不去。
整条椭圆形山谷东西走向,四面被群山环抱,就像一个抬高的盆地,这里离北面的西安城并不算远,山谷里有成片的荒坟包,整个一片乱坟岗子。
此时夜空里云彩不少,月色不明不暗,坟地里白骨露于野,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坟包间,坟地里鬼火点点,东一头西一头乱撞。
半明半暗中,显的鬼火幢幢,似乎有无数冤魂厉鬼和鬼魅魍魉、在凄嚎游荡,要是一般百姓或者走夜路的人遇见,不吓得大喊大叫绕道、不吓得头皮发紧才怪。
但是六怪是专门儿吃死人饭的,专门儿擅长在深更半夜挖古墓钻古坟,哪里在乎这些鬼火,他们又不是沒见过。
只要沒有真鬼假鬼出现袭击人,就连最孬种的花旦也是不怕的。
迷蒙月色下的坟地间十分平坦,脚下是软乎乎的杂草,踩上去厚厚的十分舒坦。
七匹膘肥体壮的汗血宝马低下脖子,呲着白牙吃着绿草,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而且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拉不动,打着还倒退。
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里虽然是乱坟岗子,但是野草倒是鲜嫩肥美的很,宝马十分爱吃,而且人在这里睡觉也不赖,于是大家松开缰绳,坐在草地上开始休息。
此时,山里夜空的云彩越來越厚,终于把月亮婆婆遮的看不见了,乱坟岗子一片漆黑,有夜风刮过,发出呜呜怪响,坟地里的鬼火也越來越多,四处飘荡,好像鬼魂儿。
这些鬼火颜色大同小异,在地面上悬浮着蓝绿色火焰,若隐若现,而且诡异难测,飘忽不定。
老祖宗们传说人在死去前,身体里会钻出无名鬼火,离开身体去庙里参拜,认为灵魂要去它该去的地方。
而且受近世传说影响,鬼火形象也越來越具体,一般特征是绿色或黄色,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和眼前乱坟岗子的鬼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