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七哥这时的体力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战斗力还不如一只健壮的牧羊犬,瘦骨嶙峋的金毛就更不用说了。
七哥抖起精神,直直的把脚踩进雪里,再直直的拔出來,只要歪了一点儿,他就会倒霉,金毛顺着他的大脚印子艰难的超前走,偶尔还会跌到在雪窝里打滚儿,肋骨戳疼身体,发出凄惨的叫声。
到天气黑透的时候,七哥领着金毛终于走到印第安人门前,疲劳的敲响了木门,印第安汉子开门见七哥领着金毛筋疲力尽的样子,赶紧让进屋里,连金毛也一起抱了进來。
屋里温暖如春,汉子的老婆和孩子们都已吃过晚饭,正围坐在一起拉家常,打发漫长的夜晚哩,见七哥风尘仆仆的进來,还有一只瘦骨嶙峋皮包骨的狗,也沒问什么,问起來语言也不通,忙站起來准备吃的。
当一大盘炒鹿肉、和一盘热好的蒸鱼端上來时,七哥也沒有客气,低着头开始暴饮暴食,随后又端上來一大碗热茶,炸果子,金毛也在桌子底下,尝到了美味儿的石斑鱼干儿。
第二天一大早,热情的印第安人又招待他们吃了早餐后,七哥就领着金毛上路了,由于他们在阿拉斯加和北极附近逗留的太久,穿着三层鞋子可不是好耍的,最里面的一层鞋子把七哥的脚磨烂了几大块儿。
看不见的鲜血渗出來,又凝固在鞋子里,冻疮也破了,血和脓水交织在一次,冻得半干不湿的,令双脚十分痛苦。
金毛的爪子上也结满了冰,每走一步都疼得呜呜叫,这个可爱而又可怜的畜生,像最优秀的男人一样忠诚,从不像猫那样三心二意,它低着头耷拉着耳朵,半睁着眼睛,骨瘦如柴的卷着尾巴,一瘸一拐的跟着七哥,不落一步。
不知走了多久,其实并沒走多远,因为雪很深,七哥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脚步沉重的像灌了铅,每一步把雪地鞋往上拔的时候,都好像打水的农妇,费老鼻子劲啦,然后再直直的踩下去。
至于屁股后面儿的金毛,走路更沒劲了,虽然一人一狗吃饱了饭,但是几十天的寒带探险、耗干了他们的精力,不是一天半天,几顿饱饭就能恢复过來的。
七哥觉得头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涌动,向外涨,弄得他的脑子混混沌沌,模模糊糊,感觉到脚和手比熊掌还要大,腰酸背疼,腿部发酸,浑身的骨头都疼痛不已。
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一百台织布机在工作喧嚣,相互撞击压轧,吱吱乱叫,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越來越大,里面好像有无数飞梭在穿梭,混乱如麻、像打了结的棉线一样混乱不堪,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和代价。
金毛的情况更糟,这个不会说话的朋友,除了皮毛就是内脏和骨头,由一些筋连着,再就是肚子里吃进去的鱼干儿,它简直变成了一头机器狗,按照一个节奏,一步步痛苦的跟着主人七哥,稍一停顿或者变奏,它就会倒下,再也站不起來。
七哥回头望望金毛,心疼的叹了口气,然后掏出酒葫芦,灌下大半葫芦酒,身上顿时感到像火一样在烧,这种能使人感到和神仙一起睡觉的魔术般的酒,在他体内发挥了强大的作用。
他只感到酒精在胃里发热,顺着血管儿在发烫燃烧,浑身顿时充满了热情和力量,又感到自己力大无穷,强壮无比了。
七哥回身一把抱起金毛,让它趴在自己背上,背着它,一步步向前走去。
快到中午时,七哥终于和六怪会合了,金毛从他背上跳下來,七哥却躺在雪橇上,喘了半天大气。
等七哥把金毛的事儿告诉六怪,大家都啧啧赞叹,称赞金毛这条善通人姓的好畜生。
前面的路积雪很浅,终于好走多了,十几天后,他们总算回到那个爱斯基摩人家里。
这时候,十二只雪橇犬只剩下六只活的,剩下的六只死的,早已冻得硬邦邦的,堆在雪橇上,爱斯基摩人心疼极了,但是憨厚的他们默默无语,并沒有埋怨。
当晚上脱鞋睡觉时,七哥的冻疮脓血和鞋子粘在一起,怎么也脱不下來花旦脱下三层鞋子,惊骇得发现冻掉了六根脚趾头。
紧接着,蛇王二蛋也脱下鞋子,发现十根儿脚趾头还剩三只,好在大拇脚趾头都还在,否则走路都站不稳。
盗墓七怪在爱斯基摩人家里住了一个十几天,彻底恢复了体力,那六只皮包骨的雪橇犬,身上也有了肉有了摸样,金毛也恢复了健康和体力。
第二天,盗墓七怪用雪橇拉着那些珠宝來到海岸边儿,把宝物们装上三桅船,然后连雪橇带雪橇犬,送还给爱斯基摩人,并偷偷在爱斯基摩人家里放了三个金饼。
这一带离北极较远,海水并木有结冰,当他们把三桅船开出十几海里的时候,忽然密封的后半截船舱里发出巨大的吼声,紧接着,整条船甚至都剧烈摇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