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红笑道:“王妃怎么会注意到他的?其实这人不过是来过一次而已,还是陪着朋友们一起来的,若不是王妃你今日提起,我都要把这人给忘了。”
探春笑:如此可见姐姐你尽心了,不过是来过一次,你连人家家世和婚配与否都打探清楚了。探春半开玩笑地说道。
长红笑道:“王妃就不要打趣我了。这人虽说只来过一次,但是来这里的人多少都会提起他几句,所以我才会有些印象,并且知道他这么详细的信息,不然每日见那么多人,只来过一次,我怎么可能还记得他?”
“看来这人还没进考场就已经大名远扬了。”探春笑道。
长红认同地点点头:‘王妃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确实是许多来这里的人都会提到他,似乎还听说这人是经历过家庭巨变之后才如此奋发向上的,之前也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
“所谓年少轻狂,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要改了也就是了。”探春笑道,可怕的是自己家中那位贾宝玉还没有任何要改的迹象。
上一次袭人小产,之后一蹶不振,中间既没有见宝玉为这个从小便陪着自己的姑娘站出来说一句话,事后也没见他对袭人有什么开导劝解,不过是像是没事人一样,说起来叫人寒心。
上一次虽说老爷打了贾环,但是如今也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贾环的身上,更是懒得过问宝玉,没有老爷的压迫,宝玉过的更加随心所欲和堕落了,府中也再无姐妹陪他玩耍,就是那些丫头们,要不就是大了,家中给他们配了小子,马上就要出嫁了,不能跟着宝玉胡闹,就是那些本来还有些想法的在看到袭人这样的结局之后难道还不能吸取教训赶紧死心吗?
所以如今丫头们见了他都宁愿远远的避开,前有金钏儿,后有袭人,中间还夹着一个晴雯,任谁也不会再相信跟着宝玉真的会有什么好结局。
若说之前宝玉跟丫头混在一起的时候,虽说也是不做正事,但好歹还是有些灵气在里面的,四书五经不行,做起诗来还是很有灵韵,如今没有人陪他了,袭人自小产之后便不大与他说话了,而轻茗是行事稳重,一心一意跟着老太太学东西的,对宝玉,更多的是相敬如宾,话是不肯多说的,没人陪他说话,宝玉如今很是有些呆呆的样子了,再也不见当初的灵气了。
探春见过他之后也难免会觉得可惜,只是这原也不是探春能改变的,一直以来他对探春也很是抵触,不管是探春还是宝钗,但凡是叫他多读点儿书,就像是与他过不去似的,时间长了,谁还愿意管他,所以也只能如此可惜了去了。
反正现在看来贾府短时间内应该不至于倒,只盼望着轻茗能生出一个儿子来好好培养,至于贾兰,探春是不抱希望的,就是他真的有什么本事,探春也不放心让这样一个人飞黄腾达。
长红对于探春对长长的名单中那近百人的名字却独独对此人感兴趣而感到奇怪:‘王妃之前认识甄公子?’
她试探地问道。
探春笑:“算是吧。”上一世听说过不知道算不算。
长红不知道探春要这个名单做什么,探春也没有告诉过她,但是看上面要自己打探的消息,家世和是否婚配,长红也不难猜到她想做什么,只是她现在只有一位四妹妹没有出嫁,为了她一个人搞这样大的阵仗,还真是大手笔。
其实长红想错了,探春叫她列这个单子,可不仅是为了惜春,她刚结识的那些官太太们,谁家没有个待嫁的姑娘,这相互之间交换消息也是平日聊天闲话的必备话题。
所以在她时不时地向那些太太们透漏一点儿自己知道的新举人的消息的时候,他们果然对探春刮目相看,如果说之前与探春的交好很大程度上是看在太妃和南安王府的面子上,现在大家都争着抢着请探春去他们府上做客,甚至不惜为此搞出各种奇怪的名头,这边赏过梅花,那边就开始叫自己赏桃花,不过是为了从探春那里打探到更多更详细的消息,也不是他们离开探春就不知道这些消息了,只是探春这里的消息明显更可靠,更详细,何必舍近求远,还要去外面打听呢。
如此一来,探春在京城太太圈中忽然混的风生水起,每日要奔赴各种宴会,终于引起了水彦寻的不满。
在探春又一次在一天之中赴了两家的宴会回来之后,水彦寻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他见到探春回来什么话也没有说,静静地看着探春脱掉外面的披风,又净过手之后,还在一边喝着茶,探春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经,连忙走到他身边笑道:‘王爷?你今日倒是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