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彦寻不过是不说破而已,对于李富底细他是最清楚不过,不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如此信任他。
两人正说这话,古先生就进来了。
古先生名叫古长春,五十来岁的年纪,比李富还大了十岁左右,在军中也待了多年了,很是得众人的尊敬,即使李富与他是同样的职位,平日里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这人长的也是一副古板的样子,清瘦锋利的脸庞,一双眼睛透着精光,却并不是那种老油条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老当益壮的感觉。
水彦寻对他比对李富要敬重的多,看到他进来便连忙迎进来,李富也主动起身相迎。
“可把古先生等来了。”李富笑道。
“古先生肯来已经是给了我最大面子,等这一会儿算什么?”水彦寻笑着把古长春迎到座位上坐下。
“王爷来请,怎敢不来?”古长春说道。
他常年绷着一张脸,严肃的很,很是不会官场之中这样见面便笑迎的习惯,说起话来也是面无表情,似乎还有些生气的样子。
水彦寻和李富都是最了解他不过的,自然不会在这些事情上与他计较。
“古先生,今日咱们两个来的没有准备,都没给王爷送贺礼。”李富笑道。
古长春对着水彦寻一拱手:‘王爷莫要怪罪,人老了就容易糊涂,竟然把王爷的大事给忘了。’
“这有什么要紧?”水彦寻笑道。“谁不知道古先生平日里最是忙不过,军营之中十万人的身家性命可都拜托在两位身上呢。”
“说起来,今日把两位请到这里,也是为了军营之中的事。”水彦寻笑道。
“王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李富连忙说道。
水彦寻的事,他是一定要办的,既然结果如此,何不索性答应的爽快一些。
“李先生这话就不对了。”水彦寻打断他。“军营之中别的事我大概还可以做个主,但是这军饷的事都拜托在两位手里,就是我也做不了主,得两位先生发话才是。”
“这,王爷就太客气了。”李富笑道。
古长春却没有说话,什么事能让水彦寻这个时候把两人都叫过来,他倒是有些好奇。
不过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也就罢了,这不动声色和装模作样两样法宝,他敢说没谁能比得过他。
“两位先生的本事和人品都是没的说的,先生与我共事时间也不算短,对我这个人也算了解,有些事我也就不跟两位绕弯子了,咱们都是自己人,绕来绕去,都把这点儿情分绕淡了。”水彦寻说道。
“就是如此说,王爷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但凡我们二位能尽上力的,一定尽力而为。”李富一边说一边示意古长春表态。
虽说水彦寻向来尊重他们两个,但若是古长春不卖他面子,以后水彦寻要打压他也有的是办法。
他一个王爷,还能怕他一个小小的军需官,不过是两人之间互相尊重,大家彼此都好看,也好过。
古长春只是为人古板,活到这把年纪,为人处世还是懂的,李富把话抛给了他,他也不能不表态:‘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水彦寻听了两人的表态才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件事也正正就是为了咱们军营,现在就是要两位出个主意,这件事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以我的意思看来,咱们不妨大胆一些。”
“王爷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李富笑道。
“哎哟,你们看我。说了这半天竟然还没有说清楚是什么事。”水彦寻笑道。“我要说的这件事是关于军营重点药材的事,两位想必也知道军营之中最不能缺的一是粮食,另一个就是药材了。虽说如今咱们不打仗,但是这药材一点儿也不能少,像金创药,三七,这些东西,要是真的打起仗来,一时半会儿的可找不到这足够的。我偶然结识了一位云南的做药材生意的商人,他如今手里有这样一批药材,正在找买家,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把这批货给接收下来?”水彦寻谨慎地问道。
古长春和李富对视一眼,知道水彦寻这话明显是没有说完,若是走正常的程序,收他的货的话,根本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有这样的好事,咱们自然是第一个支持。”李富笑道。
“云南的商人?货也在南边?”古长春问道。
水彦寻一说,古长春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句话就道破了关键。
水彦寻笑道:‘若不是这位商人货在南边,又着急要现成的银子周转他别的生意,这样的好事还落不到咱们的头上。’
他们两人一听就知道古长春猜的不错,看来他是打算先给钱再交货,和军队做生意,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但这话是水彦寻说出来的,两人都聪明地没有开口。
水彦寻要想说动他们两个,不能不给他们一点儿好处。
他继续说道:‘我是想,咱们这个时候也不着急用这些药材,若是直接把东西运了进来,咱们还得专门找人看管,存放的时间长了,咱们还要搭进去损失,既然他要帮我们保管一阵子,那不是正好替咱们省去了这些麻烦?若是真等到打仗的时候,可就难这么快找到足够的药材了。’
水彦寻说完,两人对看了一眼,他说的没有错,这个时候军队之中确实是用不到这许多药材,直接让他帮忙保管,确实可以替自己省去不少麻烦,到时候要用的时候直接再运过来就是了。
只是两人担心的也正是这个,真等到用的时候,这批货能不能到,货色如何,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
药材是军营的大事,在军队之中可以贪,可以乱,就是不能打药材和粮食的主意,这么多人若是性命没有保障,这内乱就要起,到时候追究下来,谁都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