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闯进去了。

展慕辰吐了一口血，奋力避开刚从宫顶掉下来的石块，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莫名已经跃到他的身旁，弯腰把他挽了起来。

“飞鹰的主人在外面，你回来做什么？”展慕辰低吼了一句，为了躲开频繁落下的石块，两人暂时闪到石壁旁。

“你死了，她怎么活？”莫名的声音不大，却坚定。

外头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展慕辰脸色一沉，“先出去。”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往前迈步，可才刚迈出一步，令人撕心裂肺的一幕生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葛逸凯的语夕钻进大厅，正向他们奔来，走得太急太乱，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方那一整块巨石正以铺天盖地的姿势压下。

这一变故，吓得厅里两人心脏一顿猛烈的收缩。

“丫头！”

“危险！”

没有受伤的莫名动作比展慕辰快，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来到语夕身前，把她护在怀里。

可是，头顶上方那一整块石头正在压下，这一刻，避无可避。

一股迅猛的力量在他们身后袭来，两人重重跌落在大门前，身后“轰隆”一声，尘埃落定后，语夕差点被眼前的一幕痛得晕死过去。

“带她……出去。”他唇齿间一直渗着血，身上压着沉重的巨石，眼里只有他的女人：“出去！”

“不要，我不要！”语夕用力挣扎了起来，“放开我，莫名放开我！放开——”

宫门已经降到腰下的位置，莫名闭了闭眼，忽然抱紧怀中的女孩，从堪堪能过的宫门下滚了出去。

视线里，那一双眼眸带着欣慰和怜惜，甚至，含着一抹笑，慢慢合上。

因为她安全了，因为，她可以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也安心了。

尘埃遍地，乱糟糟的碎石，让人看不清周围的尘土，不断飞扬，不断肆虐。

她就这么看着那个男人，被压在巨石之下，一双从来都深邃到让人看不透的眼眸，缓缓闭上。

就这样，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也似乎……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不，不可能的……

“轰隆”一声，宫门在所有人面前死死关上，摇摇欲坠的地宫继续沦陷，一层一层，一片一片，化作凌乱的碎末，扬起一地尘埃。

她的手无力地落下，视线里那一座地宫，崩塌了。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那么一瞬，她看着他被压在巨石下，看着地宫的门落下，看着他与自己永远相隔，相隔在那一扇石门两边，或许，天人两地。

你喜欢我么？

喜欢。

你爱我吗？

……那你呢，你爱我吗？

扬起的风沙蒙了她的眼，塌下的巨石，一块一块压在她的心上，一块一块，压碎了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

眼里的景象，停格在那一抹欣慰的笑意上。

丫头，我在，不怕。

我怕，我好怕，慕辰，我不怕死，我只怕，你不让我和你死在一起。

周遇的一片杂乱渐渐离她远去，朦胧间，她又看到那张倾城动人的俊颜，他眼底的冷冽让所有人惧怕，绝无仅有的怜惜和宠溺，永远只留给她。

她怎么可以怀疑，他是不是爱自己？他一直爱，用他的生命在爱，一直一直，深爱着，绝爱着。

来生，你还会找我吗？

来生，我还是你的丫头，你还是我最爱的大叔。

我爱你，我爱你，我是这么这么的爱着你。

“啊——”她用力推开身边的男人，如飞蛾扑火般，向依然在崩塌的地宫奔去。

我要和你一起沦陷，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哪里有你，哪里便有我。

一头碎发迎风扬起，颈后那一阵剧痛，瞬间夺去她所有的意识。

叶凯欣接住倒下的人，回头瞪着在震撼中完全清醒不过来的莫名：“抱她回去。”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像一个木偶般，听话地走过去，把昏迷的女孩接在怀里。

视线落在那一堆尘埃上，眼底深处隐隐泛着泪光。

语夕宝贝，这次，你要的，我再也给不了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