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煊炽木讷地点点头,推出房间,关上房门,回了自己的客房。
他推开窗子,借着皎洁月光,将手绢上所记载的武功路数一一铭记于心,点燃蜡烛,将手绢烧为灰烬。“妈妈,我记下这武功了。你让我看完后务必销毁,我这就做了。”想到此,不由得出了神,直到火势烧到自己,才“啊”的一声,吹灭烛火。
穆煊炽躺在床上,思潮起伏。头脑昏昏沉沉,最终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欧阳冲叫醒穆煊炽。穆煊炽连忙带好面具,与欧阳冲用完早餐,启程回赶。
穆煊炽这次是要回荒山去找阮云七,欧阳冲随他一同前往。
十天后,两人到达庐州。欧阳冲给自己换了一个酒壶,在两人歇脚的客栈狂饮如醉。穆煊炽无奈地看着欧阳冲与日俱增的酒瘾,不由得担忧道:“师叔祖,您身子要紧,喝酒伤身啊。”
欧阳冲打了个饱嗝,无所谓道:“老道喝酒养身,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穆煊炽忍不住偷笑,只得道:“那这样,我们约法三章,师叔祖您一天只准喝一壶。”
欧阳冲撇了他一眼,不满道:“两壶!”
“不行,一壶!”在这个上面,欧阳冲是不用想争过穆煊炽了。
“一壶半?”欧阳冲有些委屈的看着穆煊炽,穆煊炽扬眉道:“我也没办法啊,师叔祖。一壶,就这么定了!”
欧阳冲一个爆栗打过来,笑道:“臭小子,都知道管着师叔祖了!”
穆煊炽嘿嘿一笑,弯腰躲了过去,展颜道:“那是师叔祖抬举我嘛,我就得寸进尺啦。”
欧阳冲揉揉他的头发,道:“臭小子,师叔祖这点耐性还是可以的。”
穆煊炽无语,感慨道:“唉,我以后只怕要做个流浪汉喽。”
欧阳冲奇道:“那云七怎么办?你不说了要接她走?”
穆煊炽道:“是啊,带她逃离痛苦,看着她嫁个好人家,我就放心了。”
欧阳冲道:“榆木脑袋的臭小子,都不知道云七的心思挂在你身上啊。”
穆煊炽自嘲一笑,道:“我配不上她,再说了,我把她当妹妹一般。”
欧阳冲捏着酒壶,叹道:“哎呀,可惜啊。这就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穆煊炽想到阮云七为自己不顾一切的模样,心中酸痛,咽了咽口水,夺过另一坛酒,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欧阳冲急道:“哎吆喂,煊炽你慢点喝。”
穆煊炽松开坛子,将它放在一旁,擦了擦酒水,咳嗽几下,道:“我不想伤她的心,只是,我的心中容不下第二个人。”
欧阳冲叹道:“傻孩子,你爱着紫英,可她又不记得你了。天意弄人啊。”
穆煊炽笑道:“这样也好,跟在我身边,只会给紫英带来无尽的麻烦。”
欧阳冲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不要对未来失去信心。唉,老道也喜欢过一个姑娘,不过那个姑娘死的早,老道的心也就随着她死了,对于爱情嘛,老道已经五十年未曾染指了。你怎么就不珍惜现在拥有的,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啊。”
穆煊炽又端起酒坛子,像是要将心中的痛苦都淹没在酒海中。欧阳冲道:“你叫我不要喝酒,自己倒是喝得畅快。”
穆煊炽将一坛子酒灌下肚子,轻声道:“我还年轻嘛,多喝点酒,没问题。”
欧阳冲道:“那你之后就没有打算了?赵隶和赵盛都想拉你入伙啊。”
穆煊炽道:“我?我就云游四海,除恶务尽。”
欧阳冲道:“那如果赵盛和赵隶打起仗来,遭殃的可不就是平民百姓?你就不想帮助他们?”
穆煊炽蹙眉不语,良久,道:“我阻止不了,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万万不行的。”
欧阳冲道:“你不是一个人。”
穆煊炽看着鬓发花白的欧阳冲,摇摇头,惨然道:“师叔祖,您就别搅进来了,这就是个烂摊子。”
欧阳冲见他眉宇间愁云满布,只想着该如何让他振作起来。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物事破窗而来。穆煊炽右手一挥,将那东西接在手上。
这是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好像还装着什么东西,穆煊炽拔开塞子。里面只乘着一些粉末,发出淡淡的幽香。穆煊炽暗道不好,连忙道:“师叔祖,捂住口鼻!”话音未落,便觉天旋地转,全身酸然无力,倒了下去。
他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好像看到一双白色的布靴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