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义愤填膺,有人说弈剑山庄不知与魔教是何关系,地道修往自己竟全然不知。也有人说怕是魔教妖术,山庄之人无法抵抗。更有甚者,说弈剑山庄中出了内奸。
穆煊炽轻声对林紫英说道:“孟卓继的父亲被囚禁在这一带附近。”林紫英知他用意,道:“你想救他出来?”穆煊炽点点头,道:“眼下,能制服孟卓继的,恐怕只有这位天绝教前任教主了。”
穆煊炽向花景正说明事因,花景正则和李清沅等率领弟子重回弈剑山庄。
穆林二人在天绝山山脚来回搜寻,半日过去,一无所获。穆煊炽不免心中烦闷,只想着要是薛无在就好了,可他怎么消失了这么久,究竟去了哪里?林紫英见他愁眉不展,按了按他的肩头,道:“煊炽,你先别急,我想,我可以试试‘穿石入密’功。”穆煊炽知这是她家传武功,因从未见林紫英使过,只道是她未至高层。林紫英瞧他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翘了翘嘴角,道:“我五岁起就随父亲练这功法,你可别小瞧我啊。”说罢不等穆煊炽回答,右手轻轻抵在石壁上,穆煊炽见她的右手萦绕着一层淡紫色的光芒。就这样,一盏茶的功夫,林紫英收回掌力,大惊道:“是薛神医!”
穆煊炽震惊不已,原来薛无一直未曾出现,确是被困于此处。“薛神医说,要想救他,得去山顶处找一个极小的洞穴,然后进去掉下来......”“我去找绳子!”穆煊炽一拍脑门,风也似地奔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粗重的麻绳回来。“薛神医说话这般颠倒,我们要是也掉下去了,谁来救他?”林紫英嫣然道:“那事不宜迟,咱们快快去吧。”
两人到了山顶,穆煊炽见林紫英脸色发白,连忙将她扶到树荫处,道:“紫英,你且好生休息,我一个人来就好。”林紫英倔强地想起身,却被穆煊炽轻轻按住,道:“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你得恢复体力啊,不然回去的路上,我可背不动你。”穆煊炽不待林紫英嗔怪,狡黠一笑,一溜烟地跑了。
山顶处约有五六个小石洞,穆煊炽觉得石洞们都是差不多大小,实在难以分辨,便用了最愚蠢的方法——他每到一个石洞,便将绳子放下。果然,到了第三个石洞,绳子开始晃动,穆煊炽大喜,连忙蕴劲疾拉,将山底之人拉上。他近日来身子虚弱,差点没中途松手。他累地满头大汗,却在凉风吹拂下又忍不住发虚。过了好久,绳子渐短,薛无的头先是出来,之后勉强挣扎,整个身子便也出来了。
当下两人同时摔在地上,薛无大口大口吸起,见到一旁躺着的穆煊炽,感叹道:“唉,没想到是你救了我,小子啊,我欠你个人情。”穆煊炽并不答话,薛无诧异,连忙爬过去一看。见穆煊炽剑眉紧蹙,额冒冷汗,蜷缩身子,说不清寒热。薛无见状不妙,连忙把脉,大惊失色。他卷起穆煊炽的衣袖,见左右手臂处,大大小小的伤疤多达十几处。当下不再犹豫,从医袋中将不久前刚刚采集的草药嚼烂,覆在穆煊炽伤痕处。薛无将内力缓缓从穆煊炽神庭穴中注入,嘴中喃喃道:“这种劲力霸道的蛊毒,竟是比孟易川那毒不知狠辣了多少倍。谁人这般折磨这孩子呢。”
林紫英渐觉内力恢复,起身去寻穆煊炽,却看到躺倒在地的穆煊炽,和一旁神色古怪的薛无。
她心中一惊,奔到穆煊炽身旁,见他惨白的面孔,轻轻替他擦去汗珠。她恭敬道:“先生便是薛神医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罢作揖,薛无扶住她的手臂,道:“林姑娘无需多礼,在下也要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啊。”薛无见她盈盈粉泪,知她是关心穆煊炽至深,道:“林姑娘,实不相瞒,他中的是一种蛊毒。”林紫英问道:“那还能治好吗?我见他虽强自承受,可......可我见他总是虚弱无力,心中好不难受。”薛无宽慰道:“要解蛊毒,必须找其下蛊之人,由他亲自解蛊。”林紫英突然往后一跌,道:“恐怕孟卓继不愿如此。”薛无大惊,道:“是孟卓继下的蛊毒?”林紫英点点头,神色悲戚。这下可不好了,薛无心想,孟卓继这般做定是想以这小子来达成某种目的,却又不晓得这小子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良久,穆煊炽转醒,见眼前二人神情关切,叹道:“我没事的,要你们担心了。”林紫英取来溪水,穆煊炽饮了几口,看向薛无,道:“薛神医,你不是说孟风凌是被关在这吗?怎生成了你?”薛无仰天长叹,道:“唉,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竟然信了那奸贼的话!我第二次去找孟风凌时,却被一个黑衣高手一掌击晕,待我醒来时,就在之前那水潭牢狱了。”穆煊炽心中暗惊,能比薛无武功还高,想必是魔教长老级的人物了。
穆煊炽与林紫英对望一眼,道:“薛神医,现下众豪杰们已在回弈剑山庄的路上,怕是魔教另有埋伏,我们还速速前往的妙。”薛无道:“可你的身体。”“我这不碍事。”林紫英知穆煊炽言出必行,也不再反对,当下搀扶起穆煊炽,与薛无一同下山。
薛无琢磨透了天绝山地形,连宫殿构造,也是弄得一清二楚。他很快便牵来三匹马,三人各乘一骑,向东南方奔去。
其时欲近傍晚,日影西斜。穆煊炽但觉心烦意乱,意欲作呕。之前那些时日里,孟卓继都是此时,按时取血的。穆煊炽看着夕阳愈红,丹田剧痛,喉咙中血气翻涌。
离平南山愈来愈近,穆煊炽再也支撑不了,猛地栽下马去。而在此时,一群白衣人骑着清一色的黑马,手持长剑,将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