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大海上,一支由十三艘货船和五艘武装货船组成的船队正航行在由台湾笨港驶往长崎的海面上,这十八艘船上面载满了瓷器、丝绸以及各种大明、南洋出产的贵重物品。
行驶在最中间的那艘船是一条大号福船,这艘福船除了满载着货物之外,船上还搭载了三门红夷火炮以及十六门碗铳以及数十支火铳,对于一般的货船来说这艘武装商船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在前面的甲板上,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施大瑄靠在桅杆上,嘴里还吊着一根如今在大明很流行的卷烟,望着前面的的风景,脸上满是惬意的神情。
作为郑芝龙集团十八芝中的一员,施大瑄平日里很受郑芝龙的器重,不过由于往日他主要负责郑芝龙集团的海商贸易的事情,所以平日里名声不显,但如果提起他的儿子,相信会有很多人认识他了,他的儿子不是别人,就是另一个历史时空里带着清兵攻克台湾的清军大将施琅。
作为经常在台湾、南洋和长崎一带往来的老人,施大瑄对于这条航线早已非常熟悉,可以说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眼下他们的船队已经来到距离长崎不到一百海里的对马海峡,最多也就是傍晚时分他们就可以在长崎上岸,到时候还可以在茶水屋里一边欣赏艺伎的表演一边品尝扶桑的美食。一想到扶桑女人特有的娇小柔弱和白皙的肌肤,施大瑄就觉得一股火热从小腹涌起。
这时,一名四十多岁肤色黝黑身材矮小,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脚上蹬着一双木屐,腰间悬挂着一把野太刀的中年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名男子脑袋上的头发被剃掉了一般,后面再系一个髻,看起来颇为怪异。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日本武士的打扮,日本武士之所以这样打扮是因为武士在战争搏杀中,头发往往会因各种原因而散落,这时头顶中前部的那些头发便会遮住脸面,挡住视线,影响战斗。于是便有武士将头顶中前部的那些头发剃除,这样即便头发在战斗中散落,也只是披散于头部两侧和后背,不会影响视野。由于其效果明显,武士便纷纷效仿,久而久之就成为了不成文的传统,不过这种剃发也只限于武士阶层。
这名日本武士走到了施大瑄的身边用汉话恭敬的问道:“大人,看来天黑之前我们就可以赶到长崎,希望这一次您能在长崎多逗留几天,我们主母希望可以能在今晚亲自向您敬酒,以感谢您这两年来对少主人的关照。”
施大瑄的目光在这名中年武士逗留了一下,这才微笑道:“不敢当,石井君客气了。阿森不光是你的少主,他也是我施某人的少主,辅佐少主是应该的。”
“不……您说错了。”中年武士,也就是石井次郎正色道:“主母邀请您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和对您的感激,请您千万不要推辞,拜托了!”说完,石井次郎朝施大瑄深深鞠了一个躬。
看到石井次郎如此郑重其事的代表主母邀请自己,施大瑄心里轻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寻欢作乐的计划要落空了。
这时,一个略带稚嫩的童音在旁边响起,“施大叔,石井大叔,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怪不得我起床后到处都找不到你们。”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名的四岁左右,穿着宝蓝色长衫,长得很是粉嫩可爱的孩童走到了他们旁边,他一边说话一边拉住了施大瑄的手高兴的说道:“施大叔,刚才我听石井大叔说,等到了长崎后母亲大人邀请您到我家里做客,是这样吗?”
看到这名孩童,施大瑄原本略显平淡的脸露出的一丝疼爱的神色,他弯下腰笑道:“是啊,施大叔今晚要去阿森家里吃饭,阿森说好不好?”
“当然好了啦!”孩童高兴得直拍手,“大叔好久都没有去阿森家里吃饭了,这次阿森让娘亲做她最拿手的生鱼片给你吃。”
“呃……”一听到生鱼片这个词后,施大瑄脸上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后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有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