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大理城里还没有人胆大包天到冒充世子妃的亲戚?
“三小姐,请留步……”眼见她已走到街边拐弯,门房终于忍不住出声唤住她。
杜荭心中一喜,佯装惊讶地回身:“军爷……”
忽地驶来一辆马车,冲过萧府,直直地朝着杜荭撞了过去。
杜荭下意识侧身回避,却见车帘一掀,一条软鞭飞快地卷上她的腰,一拉一扯,将人甩到车上,随即疾驰而去。
“谁家的马车,横冲直撞的,胆子不小!”门房恨恨地嘀咕了一句,等回过神来一看,杜荭已经消失不见:“咦,人呢?”
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不妙,飞奔过去查看,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
“糟了,出事了!”两人扭头就跑,却差点跟正要出门的竹影撞个满怀。
“慌什么?”竹影皱了眉,低声训斥。
“竹爷,”一人争着禀报:“不好了!世子妃娘家三小姐似乎被人绑架了!”
“放屁!”竹影劈头一通教训:“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萧府门前绑架?再说了,三小姐此刻远在京城时,又怎会跑到大理来?”
两人面面相觑:“大白天,难道见鬼了不成?”
府衙之中,十几位齐军高级将领围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争得面红耳赤,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萧绝刚一出门,魅影快步迎上来,附耳低语了几句,末了还朝屋里呶了呶嘴:“我琢磨着,十有七九,是那位下的手。”
幸好,杜荭被南宫宸吓破了胆,又知萧绝不买她的帐,生怕恼惹了被送回京中白衣庵去。
这段时间一直夹紧尾巴做人,行事十分谨慎低调。是以在军医处呆了小半年,竟无人知道她是穆王府世子妃的亲妹妹。
而军医处里,每天出来进去,少说也有几百上千人众,少个把人,根本就不起眼。
是以,人都失踪了大半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
“呵呵,有意思。”萧绝微微一笑。
“爷,”魅影一愣,追了上去:“咱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不管,看戏就好。”萧绝神态悠闲。
“关键是,人家根本不让看啊~”魅影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萧绝斜他一眼:“看样子,你很闲?”
“啊,突然想起还有件差事没办完。爷,我先走了!”魅影机灵灵打个寒颤,掉头就跑。
萧绝撇撇嘴:“啧啧,就知道吃独食,一点都不懂得分享。”
闪身,没入黑暗。
陈泰见人都散尽了,这才垂手上前:“王爷,事已经办妥了。”
南宫宸捏了捏拳,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带路!”
两人出了议事厅,直奔府衙大牢,顺着曲折的甬道,下到幽暗阴森监牢之中。
刚一进入,一股腥膻,腐臭之味,扑面而来,熏得南宫宸胃里好一阵翻腾,抬起袖掩住了鼻。
陈泰躬着身子,陪着笑道:“王爷,里头脏,要不,您去审讯室,奴才把人给您提出来?”
他来之前已经命人收拾过了,地上洒了石灰。
然而,这里阴暗潮湿不说,长年密不通风又无人打扫,数百年间不知关押了多少死囚,那股腥膻之味早已浸到每一寸泥土和每块砖缝里,短时间根本不可能清除。
南宫宸眼里掠过一丝厌恶:“人呢?”
陈泰摸出一串钥匙,紧走几步,到牢房前开锁。
杜荭听到动静,满脸怨毒地喝道:“杜蘅,是不是你?你这毒妇!怕我揭穿你和燕王的丑事,就想要杀人灭口,对不对?”
她并不笨,在大理过了小半年,一直平平安安,杜蘅抵达没几天,就让人绑了扔到黑牢里,说这事跟她没关系,傻子都不会信。
何况,她无意中还听到了南宫宸和她之间的丑事,新仇旧恨一起算,能让她活着就有鬼了!
“闭嘴!”陈泰一把拎了她出门,往审讯室一扔,低声警告:“再敢说一个字,立刻拔掉你的舌头!”
“来啊,你来啊!”到了这种地步,杜荭也不指望活着,只求速死,能少受些罪,豁出去地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昌妇!攀上世子爷还不够,竟然还背夫偷汉,暗地里跟王爷勾勾搭搭!呸!丢光我杜家的脸!”
陈泰不料她竟如此泼辣,气得脸色铁青:“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
视线从墙上挂得琳琅满目的刑具中掠过,抄起墙角立着的一根不起眼的木棍,握在手中。
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但在六扇门老手的眼里,却是一件绝佳的刑具。
只要使用得宜,十几棍下去,就可让人筋碎骨裂,五脏俱烂,不出两天绝对一命呜呼。表面却不破皮不流血,看不出半点端倪。
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是牢头们草菅人命首选的刑具。
反正,王爷既然出了手,就绝对不会留活口,没有后顾之忧。
南宫宸一眼看出他的心思,冷冷地道:“别弄死了。”
杜荭浑身一颤,愕然道:“王,王爷?”
她喜出望外,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了过去:“王爷,救我!救我!”
南宫宸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催促:“动作快点,本王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没功夫在这种小事上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