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萧绝轻蔑喝道:“付珈佇活着爷都没让她进萧家的门,死后想进来?做梦!”
陆尘苦笑着作揖打拱:“不过是个名份,图的是息事宁人,彼此也好有个交待,望世子爷给下官几分薄面。舒悫鹉琻”
“呸!”萧绝骂道:“你有本事就审,没本事就滚!小爷凭什么给你做面子?”
骂完,看也不看他一眼,扬长而去。
陆尘也是堂堂二品大员,哪里受过这等羞辱,直气得浑身发抖,眼前发黑,也不尊称他世子爷了,直接提名而呼:“萧绝!你,你莫要欺人太甚!泶”
南宫宸微微一笑,不急不徐地道:“既是协商不成,只好恭请圣裁了。”
消息传到穆王府,穆王妃开始认真考虑,虽觉得这结论对王府不利,显着自家理屈,但想着付珈佇连命都没了,终归是萧家亏欠了她。再加上,案子一结,萧绝可以从天牢里出来,不必再受那些搓磨,心思就有些松动。
萧燕愤愤不平,嚷嚷:“让付姐姐进门倒没什么,凭啥赔那一万两银子?不是出不起,而是没这个理!人明明就不是大哥杀的,这样一结,倒显得是咱们没了理了!锃”
大舅太太忧心冲冲:“好好的,娶个牌位进门,算什么事?”[]毒妃狠绝色
萧昆也觉得不妥:“王爷,几位主审和燕王已经联名上了折子,您看是不是要进一趟宫,在万岁爷面前陈一下情?这万一要是真把牌位迎进来,王府的脸面可算是丢光了。”
如果付珈佇死在王府之外,萧绝听说之后,主动迎娶牌位进门,自然是为世人交口称赞,竖起大挴指夸他一声“有情有义!”
可现在,是萧绝拒婚在前,付珈佇含恨身死,告上公堂之后,由主审判定迎牌位进门。做同样的事,起因不一样,则效果截然不同,只怕萧绝这辈子都得被人耻笑!
萧乾气得拍桌:“那混帐逆子不肯听我的劝,如今惹下这祸事,怪得了谁?本王才懒得管!”
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儿子,连夜进了宫,求见太康帝。
也不知君臣关起门来说了什么,皇上的圣旨到底没有下来。
只不过,因为南边不太稳定,隐有大动干戈之象,太康帝的意思,也是要他劝萧绝息事宁人,尽快结案,好把心思放在神机营上。
几位主审得了太康帝的旨意,第二天再升堂,底气十足,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正僵持着,忽听得“咚咚咚”鼓点急促,悬挂于堂我的登闻鼓,竟然又给人捶响了。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衙役将人带上来,众人都是一愣。
击鼓的竟是名双十年华的少『妇』,穿一身蓝布衣裙,身姿窈窕,杏眼桃腮,长得颇有几分姿『色』。
南宫宸吃了一惊,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诧异,随之恢复淡定,却也忍不住看了她几眼。
萧绝更是毫不掩饰对她的兴趣,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看得不错眼珠。
付鸿心中暗啐:呸!就说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装得再正义凛然,见了个稍有姿『色』的美人,还不是看得舍不得移开眼睛![]毒妃狠绝色
“咄!”陆尘心中正恼着,对她自然也就不客气了:“你这『妇』人,姓甚名谁,何事击鼓?”
蓝衫女子不卑不亢,跪下叩了一个头,这才缓缓道:“民『妇』付珈佇,江苏江宁人……”
话一落,抽气声已是此起彼伏。
堂上堂下一片哗然,公堂秩序大『乱』。
萧绝瞪大了眼睛,哈哈笑了起来:“好意思,太有意思了!”
先前瞧着这女子跟付珈佇长得有几分相象,没成想她居然会自称是付珈佇!
南宫宸面沉如水,已隐隐猜到是何人手笔,心底五味杂呈。
密室里,穆王妃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回事?”
萧燕也是一头雾水:“付家,到底有几个女儿?”
杜蘅淡定沉稳:“不急,看下去就知分晓。”
陆尘将脸一沉:“大胆刁『妇』,竟敢扰『乱』公堂妖言『惑』众?来人,叉出去!”
“且慢!”付珈佇沉声喝道:“民『妇』蒙冤莫白,大人不容人分辩就判了民『妇』的罪。大理寺掌天下刑狱,专司平反刑名案件,就是这样审案的?民『妇』不服!”
“好!”陆尘被她驳得无词以对,只好捺着『性』子道:“你有何冤屈?”
“民『妇』付珈佇,江苏江宁人,先父是已故镇远将军付鹏……”
“等等~”陆尘再次打断她:“付姑娘是穆王府世子爷的未婚妻,已经身死,你因何冒名顶替?”
付珈佇神情平静,双目闪亮:“大人因何断定,民『妇』一定是假冒的?”
“这……”陆尘看一眼萧绝,道:“世子爷在此,岂有错认未婚妻之理?”
想那萧乾是何等精明,若无切实证据,如何敢『乱』认亲戚?何况还是儿媳『妇』!
萧绝却咧嘴一笑:“陆大人此言差矣,付将军与我家音讯断绝二十年。若不是付姑娘数月前来投奔,父王连付将军生了个女儿也不知道,更不曾谋过面。小爷更是二岁就离家,认祖归宗不过一年多,哪里知道这些?”
他两手一摊,竟是把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
陆尘窒了一下,心中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只得装出一脸为难:“你说是付将军的遗孤,付将军却只生了一个女儿,且那个已经死了,是不是都没法子验证。不过,穆王既然认下她,必定有他的理由,我看这事,还需请王爷来才行。”
南宫宸缓缓道:“若有辩明真伪,倒也不难。穆王妃如今就在隔壁听审,不如请她前来辩认。”
于是,穆王妃被杜蘅扶着,到了公堂之上。
“媳『妇』!”萧绝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啧,还是媳『妇』疼他,知道把水搅浑了,好把他从牢里捞出去。
杜蘅回他一个微笑,也不说话。
南宫宸谁也不看,只盯着杜蘅瞧,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杜蘅扶着穆王妃,认真地端详着付珈佇,并不掩饰眼中的好奇之『色』。
看起来,就象是初次见到她一样。
南宫宸心中哂笑:这丫头,演戏的本事倒是越来越高明了!
穆王妃绕着付珈佇走了几圈,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无数遍,心里也是暗暗称奇,几番比较之后,仍然委决不下。
她咬着唇,一脸歉然地道:“两位长得有五六分相似,我也吃不出谁是真的。我们认下佇儿,凭是穆家祖上传下来的玉佩。不知这位姑娘,有何凭证?”
付珈佇微微一笑,道:“自然有的。”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样东西,捧给穆王妃。
陆尘伸了头过去看,才发现原来是一柄桃木梳。
穆王妃也是一怔,看了许久:“姑娘,你拿这梳子给我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