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穆王妃惊喘一声,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幸得苗苗手快,搀了她一把:“王妃!”
“娘!”萧绝冲过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快,把人放到炕上。”杜蘅忙道。
一堆人又『乱』『乱』地跟到内室。
萧绝将她小心地放到炕上,头也不回地嚷:“阿蘅,快过来。”
杜蘅走过去,弯腰扣着她的脉,道:“不妨事,只是一时惊厥,痰『迷』了心窍,扎一针就能醒。”
一针扎下去,穆王妃幽幽醒转,大哭:“佇儿~”
萧绝走出去,先交待了魅影一句:“立刻找人把凝翠阁封起来,所有人严加看管,不许交谈。”
之后满眼厉『色』地瞪着婳儿:“说,到底怎么回事?”
婳儿伏在地上,双肩耸动得厉害:“奴婢不知道……”
“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救。”杜蘅说着,匆匆往外走。
“没用了~”婳儿死命摇头,呜呜地哭着:“身子都硬了……”
杜蘅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忙扶了门框。
萧绝厉声喝道:“你是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报!”
婳儿吓得一抖,边哭边辩道:“付姑娘,喜欢安静,夜里并不要人服侍……又听她哭了大半夜……就,就想让她多睡一会,早上没有叫她……谁知……”
“我不信,好好的,怎么会死?”杜蘅不敢置信,喃喃低语:“我昨天还见过她,精神得很,哪里是要轻生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你!”萧燕也得了消息,赶了过来,闻言忍不住接了一句。
“你说什么?”萧绝眸光一冷。
萧燕被他盯得打了个
哆嗦,讪讪地垂下头去,却终是有些不服气,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
萧乾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杜蘅:“怎么回事?”
萧绝立刻将杜蘅拉到身后:“不关她的事!”
杜蘅定了定神,道:“我昨天去了凝翠阁,与付姑娘生了几句口角。但以她的『性』格,应该不至为这点事就轻生。”
遂白着脸,把昨天下午在凝翠阁的事,了:“我当时很生气……”
萧绝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付珈佇竟然给杜蘅送所谓的生子秘方,再按捺不住脾气,喝道:“别说了,这种人死了也活该!”
怪不得她昨晚一夜没睡,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却不在她的身边,顾着面子跟人在外面赌了一夜的钱……
真是混帐透顶!难怪她失望!
杜蘅垂着睫,轻轻地道:“我说话的确没留余地,甚至有些尖刻,付姑娘确实非常愤怒。可是,还不至失去理智,更不会轻生……”
静静地看着萧燕:“燕儿当时也在场,付姑娘看起来,是要轻生的样子吗?”
萧燕红了眼圈:“佇姐姐从懂事起就把自己当成了萧家的儿媳,苦等了十九年,才终于跟哥哥团聚。可是,哥哥却娶了你!而你宁肯让萧家绝后,也不让她进门。换成谁,都不想活!”
杜蘅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什么也没说,化为一声叹息。
一个人,通常只有在伤心绝望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选择轻生。
愤怒,也许会让人的行为失控,会恨不得让对方死,却极少有人会去轻生。
但是,付珈佇不是正常人。
她那样偏激的『性』子,宁可抱着萧绝的牌位孤苦一生,也不愿意重新开始。
如果打定了主意要给她添堵,选择用生命做报复的工具,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这样极端的方式,吓到了!
“孽畜,你干的好事!”萧乾气得胡子『乱』翘。
萧绝抿着唇,大步走了出去。
凝翠阁被护卫围了起来,外面聚了一堆探头探脑的仆役,一见到萧绝,立刻吓得作鸟兽散。
闺房的房里,一条白绫在挽着圈,软软地悬在房梁上,随风飘『荡』,生生飘出点阴森而诡异的气息。
付珈佇的尸身已经被解了下来,平放在床上,身上盖着湖蓝的茧丝薄被,不象已经死亡,倒好象在安睡。
萧绝蹙了眉,俯下身子仔细地盯着床上的付珈佇。
真是讽刺。
这个挂着她未婚妻头衔的女子,生前从没正眼瞧过一眼,死后却不得不正视。
她脸上的表情并不吓人,除了皮肤白得透明,几乎可以称得上安详。
舌头并不象传说中的吊死鬼一样吐出来三尺长,甚至连口涎都没有,颈间一道浅浅的粉『色』勒痕,由深至浅消失于颈后。
以他在神机营多年的经验看,确实象是传说中的“不周颈”。
院子里,侍候的丫环仆『妇』跪了一地,个个神『色』惊惶。
萧绝把院子里的侍候的,一个一个叫进来问话。
最后,拼出一个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昨天下午,杜蘅走后,付珈佇就一个人关在房里生闷气,连晚饭都没有吃,也不许人伺候。
屋子里的灯一直亮到子时,才熄。
也就是说,至少在子时前,付珈佇还没有死。
这一点,婳儿,守门的婆子,以另外一个半夜起来小解的粗使丫头,都可以证实。
付珈佇中间并没有出过房门,除了婳儿给她送过点心茶水,也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早上发现她时,窗户紧闭,门是从里面上了栓的。
所以,看起来就是付珈佇突然想不开,自缢给杜蘅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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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去,”萧绝在房里转了几圈,低声吩咐:“把老邢头找来。”
“是。”魅影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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