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堂堂正正的勋贵之家的小姐,被人捧在手心长大,又怎会半生飘零,寄人篱下,如今更是看尽冷眼笑话?
说不定,改成萧绝贫病交加,登门寻求付府庇佑,求着付家履行当年的婚约诺言!
她越想越气闷,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觉得憋屈……
杜蘅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语气,是十足的同情和怜悯,竟没有半分的醋意!
“怎么办?”原本就处在极度不平衡状态的付珈佇,立刻被她刺激得几近失控:“我从懂事起就明白自己将来的夫婿是谁,等了他足足十九年!好不容易来了临安,换成你,要怎么办?”
杜蘅很认真地劝:“如果是别人,我不能说有多高兴多个姐妹多个伴,也只能默然接受神箭诛日最新章节。既然是萧绝,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免得到时难堪……”
付珈佇怒了:“萧……”
本想学她唤萧绝的名字,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这个勇气,临时改口,又觉得少了几分气势,很是气恼。
都是一样的未婚妻的身份,论时间自己还远在她之前,偏偏还没开口就矮人一截了!
“穆王府的世子爷又如何?婚姻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简直是欺人太甚!
自己苦等了十九年,凭什么她一句话就放弃!
难不成,她还想着独占世子爷的宠爱,一辈子不许他娶妻纳妾不成?
杜蘅却没生气,摇了摇头:“萧绝不会娶你的。”
她说得很平淡,也很笃定,却完全没有炫耀的意思,纯粹是就事论事的口气。
而这,更让付珈佇愤怒得口不择言:“可惜,穆王府现在还是王爷当家!”
杜蘅不吭声了。
原本看在故人的情份上,不忍见她苦守十九年落个比上世还凄凉的下场,好心指给她一条明路。
既然人家不领情,她又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对情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种错误她前世犯过,今生绝不会再犯!
付珈佇冷笑道:“我原本对二小姐还心存愧疚,觉得自己不该突然冒出来,破坏你和世子爷的感情,甚至在见了你之后,差点萌生了退意。可是!现在,我还认定了世子爷,不止要嫁到穆王府,还必需是世子妃!有本事,你就去请旨,『逼』着穆王府跟我退婚!”
“付小姐多心了。”杜蘅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了句:“这种事,何必我来『操』心?”
人,果然是不能太好心的。
有人喜欢去撞南墙,她又何必拦着,搬了椅子看戏就是了。
付珈佇瞪大了眼睛,蹭地一下站起来:“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威胁我?”
什么叫“这种事”?“这种事”是指哪种事?
好象自己是一只虫子,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杜蘅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瞧不起你。威胁?没必要。”可怜倒是真的。
不过,为了避免过度刺激到她,很好心地把这句话放在心里,没有宣之于口。
“你!”付珈佇只觉胸中气血翻涌,猛地冲过去:“我付家对穆王爷有救命之恩,你不过是仗着有世子爷的宠爱,凭什么这么嚣张!”
若不是付家没落,哪里轮得到她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
一根手指忽然出现,点在她的额头上,任她如何拼了全身的力,竟再前进不得半步。
初七歪着脑袋:“打架找我,小姐她不会。”
“初七乖,”杜蘅吓了一跳,生怕初七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相向,到时血溅三尺,她浑身有嘴都说不清了:“这位姐姐只是情绪激动了一点,不是要跟我打架。”
岂知,这番话听在付珈佇耳里,却是羞辱百变妖锋。
她恼羞成怒,吼道:“姓杜的,你欺人太甚!”
初七立刻阻止:“别这么大声,啾啾和谢谢会吓坏的!”
象是为了配合她,啾啾和谢谢及时在笼中不安地扑楞着翅膀,跳跃着,弄得笼子晃来晃去。
初七很不高兴,鼓着颊:“看吧!已经吓坏了!”
付珈佇起初还有些茫然,这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她说的竟是两只鹦鹉,顿时一口鲜血涌到喉头。
跺了跺脚,拂袖而去:“算你狠!”
“她是谁啊?”初七闷闷不乐,把鸟笼摘下来,很宝贝地捧在怀中:“跑到这里来大闹,一点礼貌都没有。”
杜蘅想了想,道:“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初七摇头:“我看不象。”
“你觉得象什么?”杜蘅觉得好笑,随口问了一句。
“讨债的。”“噗!”杜蘅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笑完又陷入沉默。
都说初七愚钝,可有时感觉却惊人的敏锐。付珈佇可不就是来讨债的?讨的还是一笔算不清的情债!
初七拽着她的衣袖:“小姐还要多久才消气?紫苏她们已经跪了很久了~”
“我没生气。”杜蘅回过神,温和笑道:“只是想……算了,叫她们起来吧。”
初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推开窗冲院子里嚷道:“起来吧,小姐不生气了!”
紫苏几个却不敢起来,依旧直挺挺地跪着。
杜蘅叹了口气,慢慢踱到院子里:“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们吗?”
“知道~”白前小小声道:“牙尖嘴利,言词刻薄。”
“小姐常常告诫我们,小心祸从口出。”白薇接着道:“可是,我们一急起来,就忘了。”
紫苏低垂了头,倔强地道:“可是,我不后悔。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还是会这样做。”
杜蘅瞪她一眼:“白前几个都起来,紫苏继续跪着!”
紫苏也不求饶,真的直挺挺地跪着。
白前几个本来站起来了,重又跪下去,大声道:“我们也不后悔!”
杜蘅恼了:“好,那就都跪着吧!什么时候认了错,知道悔改了再起来不迟!”
初七在一边瞧了瞧,竟然也跪下去。
“初七,你做什么?”
初七一脸新奇:“我想看看,跪着是什么滋味?”
紫苏“……”
杜蘅气结,眼不见为净,甩手回房间了。
“来来来,我们比赛看谁跪得久?谁先起来谁是小狗!”初七兴致高昂地嚷。
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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