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算不得大富大贵,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他见过杜谦,给老太太请完安之后,去了红蓼院见杜荭。
“大舅!”杜荭见到他,眼眶瞬间泛了红。
“荭姐儿,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变大姑娘了!”柳镇上下打量着她,很是欢喜。
霍香奉上茶,机警地关上/门,搬了张凳子在庑廊下晒太阳。
柳镇瞧了这个架式,心中咚地一跳,再忍不住疑『惑』:“来了这许久,怎么不见阿枝?”
杜荭眼里闪着怨毒的光,声音却压得极低:“娘,已经不在了。”
“不在?”柳镇一愣,下意识问:“去哪了?”
杜荭不吱声,眼里浮起泪光。
“死了?”柳镇心中一凉:“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杜荭狠狠道:“她怎么敢说?娘是给那贱人害死的!”
“谁?”
“杜蘅剑道邪尊!”这两个字从她的齿缝迸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你听谁说的?”柳镇倒抽一口冷气:“二小姐连走路都怕踩死蚂蚁,说话大些都怕吓着她,怎么可能害死枝儿?会不会听错了?”
“错不了!”杜荭咬牙切齿地道:“我们一直以为她被爹送到清州老家去了。只是奇怪,为何这么长时间娘连封信都没捎过来?直到今年七月,她突然出了远门。田庄的管事派人送瓜果,在厨房跟人闲聊,被霍香无意间听到……”
杜荭的泪,一颗一颗落下来,濡湿了衣襟,声音却诡异地十分平静,没有波澜:“原来,娘根本就没回清州,也不是送去庙里清修。是被那贱人扣在了她的庄子里,挑去了手筋脚筋,毒哑了喉咙,象狗一样关在柴房里!最终,一寸寸溃烂而亡……”
柳镇听得胆颤心惊,半天没有说话。
“大舅!”杜荭用力握紧了拳头,眼睛血一样红:“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柳镇愣了半晌,忽地站起来:“我去找杜谦!阿枝虽说是姨娘,也不能这样悄没声息的弄死了,连句话也不给!”
“没用的!她的恶事还少吗?『逼』死个把姨娘算什么!爹根本不会管,老太太只会装聋作哑!”杜荭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掐到肉里:“因为杜府的财权抓在那贱人手里,一家人要仰她鼻息!不然,她哪这么嚣张?”
“杜府现在是二小姐当家?”柳镇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呆了。“分明是她设了圈套给二叔钻,掏空了家里的财产,反过来却假装大方,用些小恩小慧拢络人心。”杜荭冷笑道:“可笑那群蠢货,还真把她当成活菩萨,指着她拉拔着一家人鸡犬升天!殊不知,人家早磨好了刀,随时准备取他们的命!”
柳镇半信半疑:“二小姐有这么大的能耐?”
“凭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杜荭的话里有掩饰不住的妒意和不屑:“她倒是运气好,找了个好姘头!”
“姘头?”柳镇张口结舌:“她就不怕人戳脊梁骨,平昌侯府抓她去浸猪笼?”
“她不要脸,在外面抛头『露』面,弄了个郡主的头衔唬人,勾搭上了石南,又退了平昌侯府的婚。”杜荭说着,简单地把这一年的变故交待了一遍。
柳镇想了好久,才记起来:“石南,不是以前顾老爷子捡回来养在善堂的小厮吗?”
“就是他!”杜荭冷笑:“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摇身一变,成了穆王府的世子爷。成天仗着萧乾的势,狐假虎威,是京都有名的小霸王!”
杜荭小脸涨得通红:“明面上清高孤冷,暗地里男盗女昌。这两人起初还偷偷『摸』『摸』,这段日子已经毫不避讳了,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今儿一早,这两个贱人又不知坐了马车去哪鬼混去了!我呸!真是丢光我杜家的脸!”
柳镇蹙起眉,压低了声音劝:“她既然攀上了穆王府的世子爷,那你可要小心些。这种人,咱们惹不起。”
杜荭冷冷道:“我又不傻,用鸡蛋去碰石头的事,才懒得去会做。”
不然,她又怎会怀揣着真相隐忍到现在,连杜荇都不敢透『露』一个字?
“你希望舅舅怎么做?”柳镇心中七上八下。
“花无百日红,如今杜蘅风头正盛,不代表她永远占上风。”杜荭的脸上,挂着不符合她年龄的沉稳和狠辣:“我在她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被她监视,什么都做不成。所以,我才写信给大舅,我要跟你去江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