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台区,六里桥。
太平桥西里18号楼,三单元三门。
“回来了?”叼着大烟袋的夏建国听见门声,也没看过去,盯着电视道:“晚秋的事儿怎么样了?”
刘素芬气哄哄地一把将包仍在客厅的沙床上,重重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坐在沙上闭起了眼睛。
夏建国皱眉看了过去,“怎么回事?晚秋不同意?还是那个霍卫东你觉得不合适?”
刘素芬依旧哼声不语。
“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你让我说什么?”刘素芬脾气有些急,“霍卫东方方面面都挺好,昨儿跟晚秋见了面以后,就看上晚秋了,想和她交往看看,而且,咱女儿也同意了,可偏偏,可偏偏……”刘素芬咬牙切齿。
“偏偏什么?”
“哼,我们正聊得好呢,谁知道任昊竟然跑过去了!”
“他怎么去了?”
“我还纳闷呢!”刘素芬呼呼喘着气:“他一去就急了。先冷言冷语地把我数落了一顿。哼。然后他说晚秋要是想和霍卫东好。就留下来。反之就跟他一起走。结果……结
夏建国地眉头也拧了起来:“结果。晚秋跟他走
“嗯!她走时我放下话了。要是跟任昊去了。就别回这个家。哼。她以后来了。不许给她开门!”刘素芬看来是动了真怒。起身朝里屋走去:“我睡觉了!”
她又不是没有钥匙。
夏建国苦叹着摇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你们娘俩地脾气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冲。”
雨后地第二日。自然要比平常凉爽许多。甚至。都有些丝丝泛冷地感觉。
班上一多半同学都换上了冬季校服。
等到放学后,任昊直奔英语办公室去找夏晚秋。阮老师还在班里留作业,暂时没回来,办公室只有夏晚秋一人。
“夏老师,咱们什么时候走?”
夏晚秋瞅了眼他。没说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起身往外面走去,与任昊擦肩而过时,她方道:“先去商场买点东西,你第一次去家,不带点什么。说不过去。”
任昊点头跟了上去:“行,我听您的。”
离开学校时,任昊先去了校门口的小厕所,把事先背在书包里的衣服换了上。
他们乘车到虎坊桥。后而倒57路车一直向西,在要到六里桥站时。夏晚秋把他带下了车。过了马路,两人进了电力医院往西一百米地六里桥商场。
这个商场名头很老。虽然东西不怎么全就是了。
“您看要买点什么?”任昊挑了个眼花缭乱,“蜂蜜您看怎么样?”
“不用问我。自己看着拿。”夏晚秋根本没有帮手的意思,抱着肩膀站在他后
“那行,我拿两罐百花蜂蜜,嗯,再来几盒补品之类的
在要去柜台结账的时候,任昊余光看见了什么,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夏晚秋,生生给她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夏晚秋眼看就要翻脸了,任昊嘘了一声,靠在一个货架那里指了指前方收银台,只见两个穿着师大附中校服的女生正提着装满零食的篮子,准备结账呢。
夏晚秋脸色缓和了许多,皱眉瞧瞧被他紧紧抓住地右手,又看了看任昊的眼睛,“该松开了吧?”
“哦哦,不好意思。”
待两个小姑娘离开了一会儿,任昊才先一步过去清算价格。
“您好,一共三百四十七元三角八分。”
“能刷卡么?”
“抱歉,我们没有这项服务。”
任昊只得从钱包里数出三百五十元,递给人家,谁知,背后夏晚秋却突然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任昊看她也要掏钱,赶紧先一把将她抓钱包的手按住了,“您甭客气,我结就行了。”
这时,柜台已经打好账目单,找给了任昊零钱。夏晚秋面色一沉:“任昊,我似乎欠了你很多帐了,大蓉和请我爸妈吃饭是一次,办身份证是一次,加上这回,是第三次。”
那会儿的塑料袋还不收钱。
任昊包好东西,提着足足五六斤的大包小包往外走,“您别这么说,我欠您的那次,可是多少钱也陪不了的,这是我应该地,嗯,咱往那边儿走?”
夏晚秋顿了顿,“……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