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失业,放大到社会,或许是小问题,因为社会不会混乱,不会崩塌;但是几十万人的失业,再小的个人问题,也都成了庞大的社会问题。
萧愿的才能在过去的两年中已经被压榨到一滴都不剩,整个南昌能够撑到现在不崩盘,已经称得上“房谋杜断”复生。
但现在的确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如果不对外输出战争,内压的释放,就是一股洪流。
所以,“劳人党”的总部高层,开了几次中央会议之后,王角提出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一个地方的城市待业人员,转移到可以释放体力精力的地方去。
横竖,就是有一件衣服穿,有一口糙米饭吃。
衣食住行解决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但想要让城市中的待业人口乖乖地转移,那也不是红口白牙一说,别人就会听的。
这需要王角以“劳人党”党魁的身份号召,也需要“大唐人民革命军”在战场上的捷报,更需要“劳人党”更加完善的基层组织,同时更加需要地方上的土地产出,足够公平地分配到个人头上,而最后一点,就需要庞大的计算团队。
“劳人党”早期由沔州银行职员、管理层成员组成的会计团队,能够应付安仁县一个县,咬咬牙,也能应付湘东地区几个县,但规模再大,大到几个州甚至一个省,那就不是几十人几百人的团队可以解决的。
劳动部的成立,提供的是一种保障,但同样也提供了一种数据。
经济和价格办公室,则是收集和计算一种数据。
而诸如第一军、第二军以及“五枪队”这样的军队预备役性质暴力工具,同样也要收集情报,也就同样需要反馈数据。
大量的数据综合、比照之后,才能将公平释放到最广大的地区范围内。
要做到这一切,前期的工作是相当繁琐的。
最典型的就是农村土地产出报告,安仁县的总耕地面积和茶陵县的总耕地面积是不一样的,两个县的土地粮食产出也是不一样的,那么,能养活多少张嘴,就是不一样的结果。
同时,安仁县要开发一百亩水浇地,修建水利设施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跟攸县、茶陵县也是不一样,毕竟不同地方的地理地貌特征,大相径庭。
这时候,同样要计算山区、平原地区不同的人力物资投入比重,然后再根据土地产出进行微调。
这一切,靠喊口号是不行的,靠王角个人的信用去号召,还是不行的。
这一切,需要一个领导者的毅然决然,也需要领导者周围的同行者们坚定支持,更需要拥护领导者及其同志的普通百姓们,相信这一切是公平公正的,且是高尚有意义的。
所以,在岳州的那一场仗,王角和郭威最开始,都是希望郭威来打,因为会打得轰轰烈烈漂漂亮亮,不是信不过舒甲,而是战场上的胜利,有利于接下来统一思想。
不厌其烦的会议,繁琐无比的调查,再加上更不知道结局如何的压力,就组成了现在王角的复杂心情。
但是,当各地的“劳人党”基层成员将调查报告逐步汇总之后,王角的信心就大增,在八月初的中央会议上,正式讨论“城市待业人口农村再就业”的施行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