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挖斗比得上十个人二十个人,却比不过一千五百个人。
……
“开炮!”
轰!
轰轰!
隔着游港河,北岸敌军在滩头阵地上直接炮火攻击,破坏南岸的警卫师土工作业。
对付火炮的最好办法也是火炮。
观察到北岸的炮兵阵地之后,考验双方炮兵素质的时候就到了。
游港河王家湾河段的水面宽度最宽是八十八米,主要是为了安置浮桥,最窄处却只有二十七米,原本有一座跨河大桥,但已经被人为破坏。
此时,双方都对方的火力范围内,警卫师的火炮射程就算不如对面,也没有什么影响。
“干掉对面炮兵!”
“是!”
王家滩的前沿阵地,一团摆出了时刻准备强渡游港河的架势,团部就在王家滩,往南的一处丘陵高处,则是警卫师的师部。
“对面的炮不多。”
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两分多钟,师长舒甲可以确定,己方的火力密度,还在对面之上。
此时,舒甲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武汉方面虽然帮助湖南地方武装训练,但装备上肯定没那么大气。
军火交易通常大多数时候,反映的都是政治立场和态度。
大炮值钱,炮弹不值钱。
然而炮弹是最消耗不起的。
地方武装通常都是买炮吓唬人,真正敢大量消耗炮弹的地方势力,非顶级豪门不行。
冯复筹建“靖难军”,横扫整个广州的时候,一天的炮弹消耗量,其价值足够拿来重建安仁县。
双方多轮炮击之后,明显对面的烈度、频次都大大降低,舒甲大胆猜测,对面可能接到的命令,只是守一下,而不是严防死守。
留一条后路要跑,才是真实。
于是,舒甲立刻下达命令:“命令一团!轮换炮击!”
“是!”
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对面不好搞,这是真的;对面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这也是真的。
并不矛盾。
工兵团继续作业,而在北岸,最高点名叫“迎宾岗”,灰头土脸的几个大兵在那里骂骂咧咧。
“他妈的,这是郭威亲临了吧?狗东西的大炮,怎么会这么密集!”
“这群畜生的炮弹不要钱吗?!”
“驮马队到了没有!”
“到了,但是听到炮声停了下来,现在在袁家畈,还有三四里路。”
“他妈的……”
“旅长,咱们几千号弟兄,犯不着跟‘郭雀儿’在这水洼地死磕,只要进了山区,耗也耗死那个王八蛋。”
“老子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但上头下了命令,要在游港河跟人碰一碰,要打出气势来。才打了个招呼咱们就跑,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摸了摸寸头脑袋,将军帽往桌子上一摔,叉着腰来回踱步,然后道,“跟弟兄们交代,只要撑过两天,老子请大家在县城吃顿猪肉馅儿的饺子!辽东大馅儿饺子,肉多白菜少!”
“是!”
双方的炮火攻击都是停了一阵,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炮火攻击再度开始,抢滩的战斗也是时不时响起,南岸发起冲锋的舟船不停地机动,而北岸的守军,大兵们的两条腿也都跑酸了。
谁都不敢松懈。
如是反复拉扯、焦灼,在守军看来,就这点程度,危险是危险了一些,撑个两天应该问题不大。
夜里八点半,舒甲在王家滩等候着消息,很快,有人前来报告。
“报告!二团已经抵达攻击阵地!”
“好!”
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警卫师惯例灯火管制,但是在北岸,还是能够依稀看到“迎宾岗”的灯火。
其实警卫师最好的大炮,能够打到三千米,但没意义。
“迎宾岗”的岗哨好打,但是他们的指挥部,却在背面,确定不了位置,就是无意义的浪费炮弹。
二团所在的攻击阵地,是在汀畈的北部,同样也是靠近游港河,只是这里在游港河的上游,距离王家湾有十几里路。
从这里渡河,顺着一条官道,就能抄了“迎宾岗”的后路。
只是二团的目标不是“迎宾岗”,而是更北面的龙源河。
拔掉龙源河大桥的守军,才是真正的一锅端。
九点整,舒甲命令一团再度发起炮击,一通狂轰乱炸,双方都是再度紧张起来。
而与此同时,汀畈所在的二团,只用了十分钟,就顺利拿下北岸的姚家湾守军阵地,这里一共有一个营加一个连的兵力,只是逃走的却不多,原因倒也简单,夜盲症让大量守军跑也是白跑。
二团留下一部分兵力打扫战争,迅速北上,顺着官道直奔龙源河。
夜间的急行军,汽车远不如人的一双脚。
盖因汽车对交通道路要求高得多,而湖南山林水泽负责,动不动就是平地出大坑或者冒出来一个土包,这时候,反不如人的一双脚灵活。
二十分钟后,一声炮响,龙源河上火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