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老子他妈的看过了,除了两条船,剩下的十八条船就没有粮食。其中十条运的还都是橡胶,他妈的我受不了了,我要去罚死他们!”
“你他妈是白天生吞了狗屎还是怎么地?脑子呢?!你他妈以为这里面全是南海土老财的货?!这还有‘岭南兴唐同盟’的呢!悠着点儿,哥哥,被他妈把咱们都折进去,这儿是南都!天子脚下!”
“我脚他妈的狗屁天子!操!”
嘭!
一脚踹在煤油桶上,江南洲码头的大兵骂骂咧咧,“国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别他妈叫唤,你叫唤什么呀?!哪儿不是这样?你他妈怎么从幽州来的广州?别人没有逼数,你自己也没有?我的哥哥,河北的‘瀚海公’都他妈死了,你瞧见他们哭丧的架势了么?广州……广州那都算是好的,懂了么?论吃相,冯大老板算不错的了!”
“我就是心里烦!救济粮啊,他妈的……”
“行了吧,邢州报上来的募捐粮,一共是一百四十五万斤出头点,咱们给它补齐喽,算它一百五十万斤。就这,一百二十万斤缺额,那都是报个数,听着好听的。实际认捐一共就三十万斤。就这三十万斤运往江淮省,走的是山东运河,‘漂没’少了吗?那不都是照着一百五十万斤来算的‘漂没’?”
叼着一根烟,头上帽子歪着戴的年轻人笑了笑,“楚州的哥们儿那是准备了多少大车?结果到了淮阴,好嘛,一百五十万斤的账,十万斤的现粮。就这……已经够意思啦。您看看济州、青州的,开口好生阔气,怎么地也比邢州强啊,一百来万斤,那不是打人脸么?三百万斤起!那山东的粮食,你就别说大米,你就是小米儿,也没瞧见一颗进市场啊。”
“谁他妈买小米儿啊!”
梗着脖子的老哥把嘴里的烟掐着,然后大嗓门地吼道。
“对啊,就是这个呀。我的哥哥,人山东英雄怎么说来着?江淮大地,鱼米之乡,彼时稻米为主食,不喜黄粱,自不必大肆投入……”
“……”
生着闷气,好一会儿,就见起重机又开始卸货,翻斗中的粮食,总算还是看得见的,码头上的转运车不少,一节车厢就能走个万把斤,一路运到韶州,补个水补个煤,直奔南昌。
救济粮还管什么大米小米啊。
年长的官吏也不再说话,有些事情,一对比,才会知道,眼门前的,兴许不是最烂的那个。
南海源源不断的船只,都一股脑儿往广州赶,不赶不行,就五个月的窗口,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啦。
于是乎,大家都是岭南省的乡党,可偏偏就有隔壁循州的畜生,自带七八十条船,然后硬说自己是从南海来的……
大家为了献爱心,也是蛮拼的,费尽心思的献爱心。
没别的意思,就是对帝国对大唐爱的深沉。
“至少现在王委员长还能抠出点儿粮食来,否则,光一个广州,就够喝一壶的。哥哥,难道你没发现,这几天广州的粮价,都开始跌的了么?之前那些捂着粮食当传家宝的玩意儿,也开始放粮了,这就是好现象啊。”
“没有外面的粮食,他们本地的豪强,能放粮?!”
“对啊,能放?当然不能放,国难财不发……那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