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活着就好。活下去,就有希望。
在弥娜杳无音信,士郎杳无音信,就连唯一一个能跟自己汇报战争情况的艾伯纳也杳无音信之后,远坂凛整个人都是惶惶不得终日的。
她既渴求着信息,她热切的需要知道,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
士郎有没有平安到达?艾伯纳到底发生了什么?弥娜怎么还没消息?她吃的怎样?她睡的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她有没有出事?该不会,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渴求着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希望。
然而,又畏惧着,因为,只要没有消息,就是【未知】,她生怕下一秒的到联络,知道那最坏的结果……
如果弥娜身亡,远坂凛要怎么活下去呢?她要怎么给自己女儿一个交代?怎么安慰自己的女婿?自己的远坂家绝后怎么办?
渴求知道消息,又生怕是最坏的消息,正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她这个情况。
万幸的是,一切都过去了。
弥娜,还活着。
虽然没有赢,但是,圣杯战争幸存者,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值得称颂的事情。
因为,她活着啊。
这就够了。
而且,从弥娜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认真的学习魔术,认真的践行训练,整个人成熟的,让人心疼。
她,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么乖巧的孩子的啊!
说不出的苦涩。
“说起来,哪个孩子,是不是也应该回来了?”
远坂凛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士郎拿出智能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道:“嗯,应该是明天的飞机,算上旅程,应该是下午六七点左右回到日本。”
“嗯。”
远坂凛嗯了一声。
两人对话里提到的这个人,是远坂弥娜的救命恩人:冢原铭史。
不管是远坂士郎还是远坂弥娜,都提到过,这个少年对他们的帮助。
艾伯纳也隐晦的跟远坂凛提到过,这个弟子很优秀,希望能让他拜在远坂家之下,学习魔术的奥秘。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得到大家这么的一致赞同呢?
远坂凛反而很奇怪了。
用士郎的话来解释:“那是一个让我想到曾经的自己的一个人。”
连自己的丈夫都这么说了,远坂凛也不会多加怀疑。
正如暗杀者X的遗言一样。
如果,连这种好人都不得善终,这样的世界未免过于残酷了。
他的温柔,他那份不能对孤独者放任不管的心情,最终,还是得到了回报。不管是远坂凛,还是远坂士郎,都对他交口称赞,认为他是一个很优秀的魔术师。
能力,可以后天锻炼,可是心性,基本上很难改变。
这份难得可贵的善良,让远坂凛格外的喜欢。
再加上,冢原铭史本来在时钟塔混的就很差,这也让远坂凛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大家都是被时钟塔排挤的人,当然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咯。
再者说了,又不是要他入赘远坂家,只是收他当个弟子罢了。这种报恩还是没什么的。
不过——如果想要入赘远坂家,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远坂凛每次想到这种事情,都会气不打一处来,怒发冲冠,就差头发根根倒立了。
自己的亲女儿,被外国人拐跑了。
自己的孙女儿,被本国人拐跑了?怎么可能允许啊!这次绝对要好好的审核!什么自由恋爱的!不可能的!必须从多方面考察这个人的人品!还有性格!还有能力!
面对她这恍若实质的怨念,士郎也只能啊哈哈哈的打着哈哈,搪塞过去。
现在,冢原铭史已经是远坂家族的一员了,跟着士郎锻炼剑术,跟着远坂凛学习魔术。
远坂家的家族秘术和他的相性很差,但,远坂凛身为魔道大家,当然很清楚魔术入门的东西咯?
如果只是把冢原铭史教导成一个优秀的魔术师,那么她还是颇有自信的。
虽然……
这个孩子在天分和努力上都存在着问题就是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托了他的服,这次圣杯战争的优胜者冢原铭史取得胜利,并且加入远坂家之后,魔术协会对远坂家的态度明显改变了。
是想要套出圣杯战争再临的情报吗?根据艾伯纳的说法汇总:魔术协会连同圣堂教会往这里投入了战斗力,结果却被全歼。
而且,这次圣杯战争有8个参战者,而且还有一个是魔术协会的讲师。
这让协会再次注意到这次圣杯战争的与众不同。
东方魔术和西方魔术完全不同,能够将西方的魔术铭刻在东方的至宝龙玺之上,以此引发奇迹的力量。这已经是凌驾于圣杯战争的力量了。
而且,那名讲师的身份和历史也被查明了,结论就是:他不具有独立完成圣杯战争的能力,换言之,他是【被选中】成为御主的,而不是他【展开了】圣杯战争,给了自己的一个破格的例子。
这次圣杯战争背后,还有黑手。
到底是想要弄清楚幕后黑手呢?还是单纯的眼红幕后黑手的能力呢?总之,协会现在的怀柔姿态让人作呕,一副“冢原铭史是魔术协会和远坂家共有的财产,应该由双方共同开发”云云的姿态。说白了,他们就是想从冢原铭史嘴里套出一点情报来。
艾伯纳三缄其口,远坂弥娜不知所谓,间桐绫,卡尔,艾琳娜身亡,士郎他们动不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冢原铭史这一个突破口了。
而且,他是圣杯的直接受益人,他,赢下了圣杯战争。
在最后,他用令咒让servant一口气跳跃到了北京,在这之后的事情,大家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一条金龙直冲天际,然后翻腾,落回龙脉,再无声息。
而且,冢原铭史的愿望被实现了。
虽然,不是世界回归平和,但……这也不错。
让自己的servant重生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错误的愿望。
不如说,愿望没有正错之分,毕竟,哪个愿望是属于他的。
就在日前,非常巧合的,冢原铭史也请了假,带着自己的servant……不,应该说,带着他现在的家人,法律意义上的堂妹,冢原洛希雅去了中国。
去了哪个曾经展开了激烈圣杯战争,并且造成了巨大破坏的地方。
是想要睹物思人吗?
还是心怀愧疚,想要慰藉亡者呢?
无论哪种,大家都不应该对他过于约束。
不过……
“等他回来,空下的功课可得加倍让他学起来。”
远坂凛作为师父,可不会那么纵容自己的弟子。
“啊哈哈,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吗。”
“又来这个!要我说多少次!他是我们远坂家的弟子,如果水平不行,丢的是整个远坂家的脸!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你这么纵容他才是错误的!”
一扯到教育弟子的话题,远坂凛就是这样,严苛又容易激动,她厉声的指责,让远坂士郎尴尬的笑着,宽慰着自己的妻子。
“好啦好啦,严格一点没问题啦,就是,适度啦,适度适度。”
“你又来了,这个老好人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
远坂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之前还使出强大魔力干扰的右手食指轻轻戳在自己的丈夫的额头。点了他一下,好像这样就能把它脑海里那固执的念头给戳破一样。
“好好,会改的会改的。”
士郎一如既往,这么安抚着自己的妻子,双臂缓缓环住她的玉颈。
“那些孩子,明明都那么努力,偶尔,也让他们放松一下吧。毕竟,他作为一个门外汉,也坚持到了最后呢。”
“哈……”
知道丈夫是护定了他了,远坂凛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道:“行了,我心里有数。你啊,就是太心软了。”
“嘛,这样咱们才正好互补,不是嘛?”
“这倒也是……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又刁蛮又任性,对外人还是一副过于严格的样子,这才需要你的温柔来互补咯?!”
敏锐察觉到这句话里包含的深层次的意思之后,远坂凛眉头一皱,剑眉飞挑。
士郎心里咯噔一下,心知自己又说错话了。
哎呀,看起来,想要哄好远坂,还需要一点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