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长,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们自山海关这一败,不但各师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我们唯一的三个炮兵旅也全军覆没了。
我们各部队都元气大伤,减员严重,虽然兵力看似不少,但实则建制都残了,战斗力连平时的三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还有一点就是援军,如果晋绥军,山东军以及中央军知道北平已经被东北边防军攻陷,山海关也被攻破,我们十几万大军不足三分之一,受困于天津孤城。
你说他们还会继续北上救援我们吗?”何柱国叹了口气道。
刘多荃嘴角动了动,虽然想反驳,但却有心无力,的确,在自山海关的败退中,他们各师自顾不暇,机动性最差,最迟缓的三个炮兵旅全部成了东北边防军的俘虏,三个炮兵旅,东北军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家当,一炮未发,便全军覆没,便宜了东北边防军了。
而且何柱国说的也句句在理,一旦得知平津地区现在的状况,晋绥军,山东军和中央军肯定会迟疑不前。
至于解天津之围,击败张兴汉的东北边防军,拯救东北军这六万多余部,那是想都不用想。
不说晋绥军和中央军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他们能做到,他们也势必会停滞不前,坐山观虎斗,自己坐收渔利的。
想到这,刘多荃也忍不住低头坐回了座位。
洮东藩是个急脾气,见众人又不说话了,顿时急着眼道:“军座,刘师长,你们倒是说说,咱们该怎么办啊?这东北边防军可都在城外,随时可能攻城啊。”
何柱国与刘多荃都是一脸难色,显然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时,遭受第57军各部与独立第105师殃及而惨遭溃败的独立第106师师长沈克环顾左右,道:“诸位师长,何军长,在下有一言,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何柱国和刘多荃等人闻言均是抬头看了看他,何柱国抬手示意道:“沈师长,你有什么想法和办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参考一番。”
沈克点了点头,道:“诸位,刚才我们现在所处的处境,刘师长与何军长都做了详细的分析,我就不过多阐述了。
我要说的是,我们现在三面被围,而海路上又走不通,可以说是完全陷入了绝境,为了避免让更多的无辜生命丧失,我建议我们与张兴汉和谈,签订停火协议。”
“和谈?你的意思是投降?”刘多荃脸色一凛问道。
“不能算是投降吧,在座各位与沈某本人以及我们现在所剩的六万多将士,我们本就是东北子弟兵。
如今围城的也是我们东北军,如果我们能够和张兴汉达成和解,合编为一支新的东北军,既可免除兵祸,又能让我们所有的将士回归故里,与亲人团聚,我们何乐而不为呢?”沈克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他的话引起了在场的其他将领指挥官们的沉思,刘多荃却突然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克的鼻子骂道:“姓沈的,你他娘的这就是想让我们投降,你要背叛少帅。”
“就算是投降又怎么样?难道你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不投降,那就只有全部跳海了。”沈克也来了怒气,针锋相对。
“妈的,你这个白眼狼,老子毙了你!”刘多荃大怒就要拔枪。
沈克也毫不相让:“来啊,看老子怕不怕你!”
何柱国与张廷枢等人连忙上前将二人劝阻,何柱国大声喝斥道:“都住手,成何体统,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团结,不是内讧!”
“是啊,刘师长,你不要过于生气嘛,沈师长刚才说的只是一个建议,我们还可以讨论的嘛,讨论。”张廷枢做着和事老语气平和的劝道。
“哼,反正老子就算跳海,也绝不会向张兴汉投降,更不会背叛少帅。”刘多荃冷哼一声,恨之入骨的瞪了一眼沈克,转身拂袖离去。
何柱国和张廷枢等人喊叫他,他也不理,头也不回的离去。
“哼,愚忠。”沈克不屑的冷哼道:“诸位,如果张少帅真心抗日,我们又何至于此?沈某刚才的建议是为了大家和六万多弟兄们谋一条生路,你们想想,无论是王以哲还是黄显声,亦或者冯占海、邢占清他们,不都是少帅的旧部吗?他们不照样都在张兴汉麾下混的风生水起?
同样都是东北子弟兵,到了张兴汉手中,就变成了连日本人,俄国人都闻风丧胆的百胜之师。
为啥咱们就却成了贪生怕死的孬种,受尽国人唾弃的胆小鬼?
大家可要想清楚了,现在与张兴汉和平举行谈判,虽说也是等于投降,但本质上有着不一样的区别,现在投降我们就是阵前起义的功臣,不敢说受到重用,最起码不会对我们进行惩罚吧?
千万不能等到天津城被攻破,我们再去投降,那时候可啥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