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庆不以为意地当即点头答应下来:“也行,我这两天正好也没事,得,就这样,晚上你定地方。”
他性格大大咧咧,不像父亲安知儒那样谨小慎微,虽然明知卫经纬跟他结交别有所图,但也感觉无所谓,反正就是吃吃饭唱唱歌跳跳舞,实质性的利益他也不沾,觉得也不至于闹出什么后患来。
“国庆兄,上回呢,你看我跟康桥公司的骆总产生了一点小误会,我总觉得不太是个事儿,他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卫经纬的朋友嘛——你看这样成不成,你替我约一下骆总,我请客,算是赔罪,请骆总务必赏个脸。”卫经纬满脸堆笑。
安国庆一怔,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下来:“行,我也有一段日子没跟志远聚了,今天就约约他。”
骆志远在办公室接到了安国庆的电话。
“志远啊,今晚有空吗?出来跟我喝杯酒,放松放松。我说你也别整天搞得这么紧张,该找找乐子的时候也得找找乐子,趁着年轻,不享受生活多亏得慌!”安国庆嘿嘿笑着,以两人铁杆老同学的密切关系,说话自然很随便。
骆志远笑了,“你这厮整天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难怪大家都说你不是一个好鸟!”
“呸,少跟我装正经,装什么装啊——晚上有人请客,我们去喝喝酒跳跳舞,高兴了找个妞耍耍。”安国庆哈哈大笑起来。
骆志远也笑着,“谁请客啊?”
“你也认识,就是上回遇到的那个卫经纬——哥们,这小子挺识趣的,你们都是做企业的,给我一个面子,见个面吃个饭,以前的不愉快就一笑置之了吧。”
骆志远闻言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跟他没什么过节,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谈不上什么不愉快。说到这,国庆,我得劝你两句,你少跟这些人在一起花天酒地,对你没什么好处,对安叔叔也影响不好!”
“怕鸟啊,老子一个无职无权的副主任科员,我就是喝喝酒跳跳舞,又不收他什么东西——行了,你别跟我讲大道理了,我懂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就跟我说句话,到底来还是不来!”
骆志远本来觉得跟安国庆在一起吃个饭聚聚也未尝不可,但一听说是益正集团的富二代卫经纬请客,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不说别的,如今康桥置业正在竞争国际服装商贸城的项目,益正集团也是竞争对手之一,在当下这个关键时刻跟益正集团的少老板往来,不合适。
一念及此,骆志远就当机立断地拒绝了:“国庆,我晚上还要接待一个外地的客户,没有时间,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海鲜。”
听骆志远不肯来,安国庆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你太不给面子了,我都请不动你?是不是现在有几个钱,变阔了,你翻脸看不起兄弟了?”
“别胡扯!我真有事!另外,你既然把我当兄弟,我就再提醒你两句。安叔叔的岗位很重要,也很敏感,你在市里最好收敛一点,注意一下影响。安叔叔在邓书记身边工作,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被很多人盯着——你要是在外边惹出了事,绝对要给安叔叔添乱,甚至,会影响安叔叔的仕途!”
“我要是你,就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往来,老老实实当你的副主任科员,忍得住寂寞,将来你没有亏吃。若是你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将来,也没什么前途。”骆志远凝声道。
作为朋友,他能说的就是这些了。各人的路各人自己走,如果安国庆还是一如既往,长期这样下去,后果可想而知。骆志远官场出身,深知官场险恶,一旦安国庆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安知儒!
见骆志远说得严肃和凝重,安国庆迟疑了一下,也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态度,轻轻道:“算了,你说得也有道理,成,我就听你的。”
骆志远哈哈一笑,“国庆,你听我的不会有错。你要想玩,咱哥们在一起玩,跟那些人在一起,说实话,你放心吗?他们今天捧着你、巴结你,完全是因为安叔叔手里的权力,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他们会第一个将你踩在脚底下!”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骆志远轻轻感慨道。
安国庆沉默了下去。卫经纬这些人结交他,是为了搭上父亲安知儒这条线,他对此心知肚明。只是他本来觉得无所谓,吃点喝点又不是什么大事,如今听骆志远说得这么严重,他当然就产生了几分警惕。
父亲安知儒能有今天的地位和位置,非常不容易,如果因为他而被撸下来,他恐怕就会成为全家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