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朱厚?轻描淡写地说:“阿宝,朕此前有令,九门许出不许进,高拱身为巡城御史,又不认识你,如此处置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你高拱确实行事欠妥,要证实阿宝的身份,要么先奏请朕派人去看,要么拿顶小轿抬到宗人府去查验,却不该将他装进麻袋之中直接给朕抬了来,你让朕还当你是绑票的劫匪呢!”说着,他想起了阿宝刚刚钻出麻袋的那副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严嵩突然惊恐地叫了起来:“江南……江南……”他的牙齿打起了架,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自从进了云台,高拱就一直没有正眼看过严嵩一眼,但听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之后,却不加掩饰地将佩服的眼光投向了他。
朱厚?的笑声也立刻停止了,厉声问道:“阿宝,江南究竟生了何事?”
“不关……不关臣弟的事啊!”阿宝又大哭起来:“他们……他们逼臣弟当皇上,臣弟死也不敢应允,冒死逃了出来,就想着赶紧给皇帝哥哥报信,请皇帝哥哥兵讨伐那些天杀的逆贼……”
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朱厚?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一趔趄,眼前就要栽倒在地上,吕芳、严嵩和高拱三人同时扑了过去,扶着了他,急促地叫着:“皇上,皇上!”
朱厚?立刻稳定了心神,咬牙切齿地说:“来吧,都来吧!”接着,他厉声问阿宝:“江南究竟生了何事,还不快给朕从实奏来!”
高拱说:“皇上且请息怒,荣王也未知详情,还是由别人来陈奏吧。”他对一旁面色如土的黄锦说:“黄公公,请你把那个人放出来。”
另一个麻袋打开了,钻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白无须,象是个太监。一出麻袋,他便跪了下来:“奴才杨金水恭请圣安!”
“杨金水?”吕芳皱着眉头想了一想,随即问道:“你可是今年年初得南京守备太监赵勇赵公公举荐,升任南京内廷鲥鱼厂监正的那个杨金水?”
“回吕公公的话,正是奴才。”
“听说你曾拜在赵勇门下你可是奉了赵勇之命到京城来报讯的?”
杨金水咬牙切齿地说:“回吕公公的话,赵勇那个狗奴才虽是奴才的干爹,但他狼心狗肺,竟附和逆贼谋夺主子的江山,奴才不忿其卑劣行径,独自从南京逃出来给主子报讯……”
吕芳厉声说:“狗奴才,还不快把详情奏报主子万岁爷!”</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