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子倒是听话乖巧,道:“好。”打了一大盆水过来。柳长青道:“我替他看病,你先出去玩吧。”二毛子道:“我不出去,奶奶没说让我出去,我就不能出去。”柳长青一呆,便道:“那你去西屋睡觉吧。”二毛子便自己回屋了。
怀中婴儿哭个不停,柳长青毫无经验,又去找二毛子,问道:“可有喂孩子的东西吃?”二毛子道:“有啊,你放在床上,我喂他蜂蜜。”二毛子在靠墙桌子上拿一个小瓶子,找根筷子蘸了一下,放到那婴儿口中,婴儿顿时不哭了,粉红小嘴吸溜个不停,柳长青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想到高太婆可恶模样,又去伙房拿一把菜刀,一盆冷水狠狠浇到高太婆头上,高太婆惊醒,又要大叫,柳长青横眉怒眼,道:“你叫一声,我就砍下你一根手指!”高太婆惊恐道:“你……你想干什么?”
柳长青道:“你偷人家孩子多久了?一共偷了多少?”高太婆道:“小的……小的实在没有偷过,都是人家父母送过来的。”柳长青怒道:“人家父母不要自己孩子吗?干嘛送了给你?”
高太婆道:“有些人家里缺钱,卖孩子那是常有的事儿。”这一节柳长青也早已想到,但无论如何,总不能都是卖孩子的。怒道:“别人送来的,暂且不说,你自己偷来的,一共多少?”高太婆看隐瞒不得,道:“只有三四个。”柳长青无从查起,也不追究,问道:“昨晚你卖给祖吴德的婴儿,是从哪里得来?”高太婆又不肯说,柳长青拿着菜刀,抓起她一只耳朵,慢慢割下去,割了一半,高太婆哇哇叫起来,道:“那是前村沈家的孩子!”
柳长青问道:“沈家主人叫什么?”高太婆道:“前村只有他一户人家姓沈,我也不知道名字。”柳长青又问道:“你怎么偷来的?”高太婆道:“好汉饶命,孩子不是我偷的,是前村李稳婆给别人接生时就抱来的。”
柳长青问道:“接生?那沈家只生孩子,难道就不看孩子吗?”高太婆道:“李稳婆一贯给村里妇人接生,孩子生下来,她就说孩子没救了,就没人愿意看了,打发她些银两让她将孩子埋了就是了。”
柳长青心想这些乡下之人愚昧至斯,愤怒中又夹杂着许多无奈。一把将她提起,问道:“李稳婆家在哪里?你带我去!”高太婆道:“好,饶命,我带你去。”自己去房里拿了个头巾,裹上头颈,对二毛子道:“你自己在家玩,奶奶出去一趟。”柳长青见婴童已经不哭,将他抱起,又怕高太婆路上叫嚷,仍是点了他喉下哑穴。
来到前村一户人家,高太婆也不敲门,领着柳长青便进去,见到大厅门敞的老开,一个五十多岁妇女在厅内坐着,高太婆努努嘴,也说不出话,柳长青问那人道:“敢问是李稳婆吗?”那老妇道:“你是哪家相公?却是面生。咦?太婆,怎么你也来了?”柳长青道:“屋里说话。”推搡一下高太婆,两人走进屋子,柳长青马上关上房门。
李稳婆道:“大白天的,你关门做什么?”柳长青懒得同她啰嗦,直截了当问道:“沈家娘子是你给接生的吗?孩子呢?”李稳婆面色突变,问道:“高太婆,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她却向高太婆问起话。柳长青顺手解开高太婆哑穴,对她说道:“你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