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娘见金大几近痴狂,使个眼色,众弟子围上前来,赵柔也大哭起来,只赵妃一人颓步回房去了。孙雪娘向柳长青道:“青儿,你快走罢!”
金大叫道:“如何让着孽徒活着走!看我……”只说得半句话,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褚伯康在他正前站着,被喷的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孙雪娘急忙让众人把师父抬到屋中,一会便走出来,见柳长青望向天空,忍不住掉下泪来,走上前去说道:“你师父无碍,只是心力交瘁,气血上涌之故。”见柳长青动也不动,孙雪娘又道:“你去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收拾了包裹,就……就去罢!”又递过来一样物件,蹲下放在柳长青手里,说:“官府追拿你,你快走罢,出得家门,没钱寸步难行,这些银两你收好。今后……今后……不要再回来了!”语罢转身走掉,眼中掉下泪来。
柳长青隔了许久,这才慢慢起身,行动迟缓,低头看一眼自己身子,只觉自己在众人眼里便如这身衣服一般肮脏不堪。缓缓回到自己屋中,途径赵妃房门,顿得一顿,思索良久,终于走开。
他推开自己屋门,眼珠缓缓转了一圈,却不进去,随即将师娘所赠钱袋挂在房门之上,用力闭上眼睛,关上房门,深呼一口气,良久睁眼,大踏步向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柳长青出得金门派,放眼望去,四下里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星星点点光亮,天下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想到师父和赵妃所说话语,料定是有人暗地里陷害,但为了何事陷害自己,却是一无所知。浑身上下又是脏兮兮,浑然是一个乞儿。信步走着,突然背后有人叫道:“二师兄!二师兄!”回头一看,是赵柔追了出来,跑到自己跟前,哭哭啼啼,道:“你……你要到哪里去?”
柳长青叹一口气,道:“我不知道。”
赵柔道:“二师兄,我思前想后,想到一人,就算不是他陷害你,但和他也绝脱不了干系。”柳长青道:“你说的可是衙门中的梁照?”
赵柔道:“正是!他假传讯息,说你逃狱,你既然说没有过此事,那一定就是他在搞鬼。”柳长青道:“我已想到此节,只是我从不曾得罪得他,他这么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既是衙门中人,今日何以放我出狱,又让人难以捉摸。”赵柔道:“正是,我们须查明真相,禀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