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绝一直等到东方既白,才捕捉到封宇单独往回走的气息。他等在小巷边,趁封宇拐弯时一个手刀砍过去,若放在和同辈猫妖的争斗中,这必定是迅疾如风到难以捕捉的。
“你跟犬妖比这个?”封宇的手鬼魅般绕过来,抓住了李凌绝的手腕。后者顺势一个空翻,从封宇头顶柔韧地跃过,手腕一个灵活的扭动脱出。封宇被李凌绝覆盖在手上的冰层所冻,甩了甩手臂,皱眉道:“你真想和我打?”
李凌绝俯身撑地退出一丈,冷笑一声,道:“我们可没有对你隐瞒任何事。”
封宇闻言一噎。的确,李家的人心都很大,对于自己的势力毫不避讳,无论是陆子谦的月下楼还是惊鸿的飞禽群,该动用的时候他们从未回避,大大方方,任你觊觎。
封宇沉声道:“我承认我有不当之处,不过,我和云重自幼相识,和他见面不过是说说近年来的见闻而已,和我拜托你们的事并无关联。事先我也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
李凌绝听得很不舒服,什么叫做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说得好像我多看重你似的。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李凌绝动了动手指,眯眼道:“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我和你打,到底谁会赢。”
封宇无语,“想打还不简单?等到了妖境,打成什么样都没人管你。”
李凌绝轻笑一声,“这可是你说的,若我记得没错,你们封氏一脉对火的控制可远不如林氏一脉。我倒是很想看看,到时候你要用什么法子来克制我的冰封术。”
封宇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没再回答。两人回到李府,守门的小厮看见李总管回来,立刻殷勤来报:“大人和钟公子刚被皇上宣进宫,才走不久呢。”
“嗯,知道了,下去吧。”李凌绝倒不担心李星垂有什么事,他没能解决发情时的需求,还遇上封宇这个倒霉鬼,心情很差。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屋补觉的时候,觐见皇帝的李星垂和钟晚,正遭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
进御书房时,钟晚才发现屋中还有另一个人。
“来人,给李卿和钟晚赐座。”皇帝神情柔和,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道:“朕昨晚与钱编撰探讨数算,他讲到了解方程之术中更多的奥秘。朕这才知道,李卿的同乡竟是钱编撰的夫子。既是如此,想必钟晚在数算上的造诣已臻化境,朕想好好讨教讨教。”
钟晚赶忙自谦:“草民才疏学浅,只是恰巧知道几种独特的算法,于数算一道尚有许多不足之处。”
皇帝摆手道:“无妨,朕求学之心甚切,望你能不吝赐教。”
这话说得可就折煞钟晚了,他推阻不成,以眼神示意李星垂,后者刚想说话,便被皇帝出言打断:“对了,朕还有一事未曾言明。昨日绮罗果如李卿所料,出走皇城,如今怕是已往西北去了。说来也是惭愧,朕对绮罗的了解,竟还比不上李卿。既是如此,还请李卿帮朕一个忙,将绮罗找回来。西北战场,可不是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钟晚一愣,李星垂想去的不正是西北吗?先前还在想该用什么借口向皇上请辞,竟然就来了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机会。
“臣何德何能。”李星垂淡淡地道。
皇帝闻言神情一滞,复又笑道:“李卿的才能,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既然皇上委托臣去追回绮罗公主,臣责无旁贷。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钟晚必须跟在臣的身边。”
钟晚望着李星垂斩钉截铁活像要逼宫的表情,吓得连表情都忘了收敛。虽说知道以这家伙的实力大概可以分分钟远走高飞,但做人不该这么嚣张啊!
“李卿真是快人快语。”皇帝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绮罗马术过人,全力赶路的话,一日千里也未可知。若想把她带回来,不赶快出发可不行。但朕日理万机,这几日特意将事情排开,就是想与钟晚畅谈数算之术,你说这话,岂不是让朕为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