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连忙摸摸口袋,惊呼,“我的手机呢?”
阎渊眯眼,看着她说:“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昏倒了,身边并没有手机。”
的确没有看到。
昏倒了?
南笙头昏沉的厉害,抬手抚着额角。
难道是她头痛又犯了?
可记忆中,她一直在餐厅来着,是怎么昏倒的,又是怎么遇到的太子?
阎渊没想到这个女孩醒来是这个状况,再联想到走廊里的那一幕,眼底的划过一丝锐光。
转身倒了杯水,放到南笙的眼前。
“喝点水吧。”
“谢谢。”
南笙接过水,轻抿了一口。
因为颁奖的事,南笙对这个男人是没什么好感的,但他今天总归是救了她。
“你讨厌我?”
阎渊轻笑了声,人坐在南笙的对面。
“…”南笙垂着睫毛,差点被水呛到。
“没有。”
这样有气势的一个男人,她哪里敢讨厌。
“我说过,我们会在见面的。”
阎渊的手随意搭在椅背上,目光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逼迫味道。
“为什么这么说?”
南笙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像他。
这张小脸真的很年轻,皮肤白白嫩嫩的,总想让人在上面留下点什么。
阎渊的目光有些深,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这个人,在凝望着另一张面孔。
曾经,他的身边也有这么个人。
“如果我说,我看上了你,你愿意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轻拢摩挲着。
呵。
南笙垂头笑了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
便整理自己的外套,便开口说:“太子,我已经有老公了,这种玩笑就不要说了,还有,你并不喜欢我。”
他看她的目光,没有一点波动,触动倒是有,但不是对她。
“你倒是个聪明的女孩。”
从哪一点看,她都很符老三的胃口。
也难怪,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她。
南笙整理好衣服,打算离开。
“谢谢您的出手相救,我该离开了。”
“或许,你可以再等等。”
阎渊并没有介意南笙的态度,反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
南笙不明所以看他。
男人越走越近,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物,轻柔的缓缓摆动。
“…”
是她的围巾。
“我自己来。”
南笙眼皮一跳,看着他要给她带上的举动,连忙后退一步,从阎渊的手上拽过围巾。
门口突来一阵嘈杂。
紧接着门砰然的被打开,一阵凉气席卷而来。
“你怎么来了?”
南笙猝不及防的被容翎拉到身后,忍不住惊呼。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容翎见她没事,便将矛头指向了眼前这个男人。
“老三,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阎渊似笑非笑的说。
这熟络的语气,与火光四射的眼神,让南笙反应过来。
他们居然认识?
连忙捏着容翎说,“是我自己昏倒了,太子救了我。”
“没错,没错,真的是太子路过,看见她昏倒了。”
从后面挤出来一个下属,忍不住证实说。
“…”
容翎绷着眼梢,并没有冤枉某人的自觉,他扭头对南笙说:
“你又犯病了?为何不给我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而且,电话不见了。”
南笙呐呐的,心中对这个推测也没多少底气。
“…”
所以,这算是冤枉太子了?
南笙觉得事情解释清楚了,她家三少多少会对太子态度好一些,毕竟这个男人的势力很强。
却没想到,某人抱着她直接走了。
一行人离开。
阎渊对着那个快要消失的男人说:“老三,欠我的,你该还回来了。”
虽然那人的脚步没有停留。
可是他知道,他听见了。
“太子,您为何不直接将人带走?”
下属不明白。
阎渊转过身,淡淡的留下一句,“我要的不光是人,还有心。”
若是想单单把人虏走,他也不必等到现在。
而刚刚他却发现了一件有趣的是,那个女孩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去准备一下,晚上,我们去做客。”
“?”
垂头的下属明显不明白什么意思。
阎渊轻眯着双眼,属下立即跳了起来。
“小的这就去准备。”
……
南笙自从那日检查以后,刘医生就给她开了一些调理的药,没想到刚控制几天,今天就复发了。
南洛辰和程婷婷知道南笙找到了,也松了一口气。
“三少,已经调查过了,太子今天的确是因为接受采访,才出现酒店的。”
容翎揉着太阳穴,问了句。
“手机找到了吗?”
林元摇摇头。
“没找到,监控没有任何异常,少夫人出现的地方,是盲区。”
“算了,丢就丢了吧。”
南笙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走进来,正看着容翎一脸沉思的样子。
此时她才发觉,这些日子,这个男人似乎成熟了不少。
或许也可以说,容翎正把他的另一面渐渐地展示给她。
见南笙进来了,林元识趣的走了出去。
“有时候,我们去看看林旦吧。”
今天看到太子身边那个手下,她突然有些怀念以前在容翎身边咋咋呼呼的林旦。
都是一副愚中带精的样子。
“好,不过就是怕吓到你。”说到这,容翎的表情舒缓了一下。
“不会的。”
南笙抬手顺着他的眉宇,轻轻按压。
白皙的指尖打着转,想我羽毛一样柔软。
容翎抱住她,低低的说。
“你可以和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吗?”
为什么她最近总不记得病发时候的情形?
容翎只要想到她一个人疼到昏了过去,便抑制不住心疼与恐慌。
还有,这真的正常吗。
南笙轻阖了下眸子,缓缓地回忆说:“我只记得我和南洛辰还有程婷婷去吃饭,还有李家二少爷和他女朋友,但他们坐了一会就走了,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你发了一会信息,就讲述了秦县遇到的事…”
脑中的画面就像照片一般,一张张掠过,可偏偏,就是少了几张。
“然后呢?”
南笙咬唇,“然后我再睁眼就是在沙发上,眼前是太子那个男人,他说他遇见我昏倒了,就把我带了回来,我想找手机给你打电话,可他说没看见。”
“…”
“他们说,你中途是去接电话,然后便没回来。”这是从程婷婷和南洛辰那了解的信息。
打电话?
“这么一说,倒是能连上。”
她打电话的时候,正巧病发昏倒了,又遇上了太子?
“应该是这个样子,不过。”
容翎额头青筋突然跳了一下,电话?
南笙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他们并不是普通人,越是巧合,越是有古怪。
“去查通话记录。”
容翎迅速的吩咐了下去,南笙脸色有点白。
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设想,如果正是因为这个电话让她头痛发作的话,那么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对方是想趁她昏迷时候做什么?
而恰好遇到了太子,才匆匆拿走了她的电话?
可对方又是怎么做到的?
“三少,没有查到,少夫人的卡被注销了。”
“…”
果然如此!
容翎一把将手中没有的资料砸过去!
“找!给我找!”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当然,这个作风绝不是太子所为,相反,今天若不是太子,南笙不一定会遇到什么。
“对不起,我似乎又惹麻烦了。”
南笙从身后抱住容翎,实在不想看他这个欲要爆发的样子。
心口起起伏伏,容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捏着南笙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胸膛里火烧火燎的燃烧着。
那是一种被触了逆鳞的感觉,想毁灭所有靠近者。
这是他捧若珍宝的女孩,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会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真的要快点找到那些人!
经过这件事,每天跟随南笙的人又多了几倍,如果没有上课,容翎几乎是寸步不离。
这几天程婷婷有些奇怪,居然异常的很安静,偶尔低头摆弄着电话,一副小女儿姿态。
南笙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在旁观了几日以后,她赫然发现,和程婷婷发短信的人居然是南洛辰。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南笙支着下巴问程婷婷。
“哈?”
程婷婷灿烂一笑,“开始什么啊,就是聊聊天而已,就是那天因为你失踪,我们才成了患难知己。”
“…”
南洛辰什么性子,南笙能不知道?
他可不是会陪小女生发短信的人,况且,他明知道程婷婷与程莎莎的关系。
心思翻转几周以后,南笙趁着下午没课的时候,来到了南洛辰的校办公室。
“小笙?”
南洛辰正在描摹一副字画,看见南笙走进来,将毛笔放到了砚台上。
“我有事想问你。”
南笙开门见山,她也没必要和他绕弯子。
南洛辰挑挑眉,示意她有什么就直说。
反手将门关严,南笙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们都是南家人,你还是我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南洛辰是南笙在南家唯一有好感的人,所以她才会来问问。
听到南笙说南家人,以及叫他哥的时候,南洛辰垂下的眼睑轻颤了下。
微微有些嘲讽。
不过瞬间,他依旧如沐春风的看向南笙。
“如果我说,我想追求她呢?”
“…”
“你是真心的?”南笙明显不信。
随后微微扬起的声音说:“那日,你说要请我吃饭的目的,也是想借那个机会认识她对不对?”
难怪他让她带上朋友,还对程婷婷那样的笑,明显带着诱惑的。
南笙脸色不大好。
这种被人当靶子的感觉换谁也觉得享受。
南笙是生气了的,白皙的脸颊有点红晕,看的南洛辰轻浅一笑。
“果然瞒不住你,不过,想请你吃饭也是认真的,南笙,在我眼里,你的确是我妹妹。”
南笙揉揉眉心,接着说:“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我可以帮你,但是,”
“不,是我母亲让我娶她。”
“?”
白雅柔?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心中有数。”
南洛辰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眼底流露的是一丝真心。
这是大房的事,的确不是她应该管的,可南笙看着南洛辰这个样子,又想想程家的情况,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也无法干涉太多。
从南洛辰那里出来,南笙也无心再上课了,心里突然有点像念容翎。
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视线在新换的电话上转悠两圈,南笙收回了手指。
算了,直接回去吧,给他一个惊喜。
九龙湾。
容翎从书房出来,见时间还早,便想着先去见几位医生,再去接南笙。
“三少,太子来了。”
额?
容翎的确有些意外,抬眼,便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太子今儿不用做采访?”
“…”
某人眯着眼睛看他,最后哼笑两声坐在沙发上。
“老三,你现在的手段可真有长进!”
也亏他想的出来。
两位主子在这,所有人自动的退了出去。
容翎摆摆手,屋内一个人不留。
他走到吧台前,泡了两杯茶水。
挑着眉梢说:“太子,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真的只想报复我吗?”
阎渊的薄唇紧绷。
容翎将茶水递在他前面,“手艺不好,对付喝吧。”
相处多年,他们了解彼此的脾性,这个男人只喝茶,别的酒水一律不入口。
阎渊看着他,勾了唇角说:“老三,我的脾气你了解,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容翎坐在他的对面,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按压了两下说:“如果,我帮你把她引出来。”
哈哈哈。
阎渊突然大笑,一股冷冽的味道从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以为,我还稀罕?”
“老三,你未免太自信了,你以为你能掌控的了所有事吗?如今,就算她出现,跪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稀罕!”
容翎轻寐了下眸子,再睁开,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究竟想怎么样!当初是你把人家轰出来的,她无处可去,你还赶尽杀绝!我就算帮了她,可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何况…”还有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容翎说到此,有些犹豫!
砰一声,阎渊终于忍不住出手砸在桌子上,他起身逼视
着容翎。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以你的性子若是没私心,你会帮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老三,你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捡老子不要的?
”
男人句句话语如冰碴子一般冷硬,容翎气的倒吸一口气,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他一把拽着男人的衣领,想一拳打过去,可最终还是收住了,妖佞的眼尾像上扫着,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他妈居然这么想,老子是吃饱撑了,当年想不开。”
“所以,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吧。”
阎渊恶劣的一笑,突然松开了容翎,余光扫到门口的一处影子,脚步一挪,挡住了容翎的视线。
“老三,这三年你过得很滋润吧?金屋藏娇不说,还得了一个免费的儿子。”
容翎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阎渊冰冷的扬扬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甩手就朝对面砸过去!
容翎拧着眉头一看,心口顿时有一口血预要喷薄而出。
“这上面的日期,你还记得吧?
”
照片上,正是容翎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的画面,只有一个侧脸,皮肤很白。
从身形看,应该还不足两岁左右。
容翎的身影其实有些模糊,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包括他脸上的交集。
那个孩子应该是生病了吧?
上面的日期,正是在F国,容翎一夜未归的那日,因为印象深刻,所以南笙记忆的格外清楚。
她没想到,她这提前回来,一进门没有给容翎带去惊喜,而是对方,给了她深深的一击。
心头,拧巴的疼。
空气中诡异的静。
吧嗒,吧嗒,似乎有水砸在地板上。
容翎猛的抬头,只见阎渊一直挡着他的身后,南笙正半蹲在地上。
脑中轰的一声。
“老婆?”
容翎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的这个称呼,每一个字都割在心尖一般。
南笙慢慢的站起来,如水一样的眸子,轻轻的颤着。
“容翎,你居然有孩子?”